鄭辰謹將懷抱收緊,溫柔地吻著他的發絲、他的眉、他的眼,最後,又輾轉到他的唇。知己知彼,鄭辰謹用最溫柔繾綣的方式摩挲著許易揚的唇,酥麻地吸/吮著他的舌,循序漸進地攻佔他的口腔。
許易揚被攻陷了,徹底被攻陷了,他的唇舌不由自主地回應著鄭辰謹的動作,他的手不自覺地撫上鄭辰謹的背,想要對方更加地深入。
再冷靜也抵不過血氣方剛,再成熟也抵不過中情烈烈,他們是終於觸碰了的唇,他們是終於相親了的肌膚,他們是終於坦誠地愛著彼此的十六七歲的少年。
炙熱的愛在彼此手中釋放的一瞬間,他們不約而同地吻住彼此,證明著生理與心理的同步巔峰。
第二天早上先醒來的是鄭辰謹,他一隻手撐在許易揚身邊,另一隻手輕柔地撫摸著他的頭髮,眼睛一刻也不停地欣賞著他的面容。
許易揚的發絲搭在潔白的枕巾上,肩膀半/裸露在被子之外,若隱若現。
鄭辰謹感歎,美好真的可以和誘惑並存。
今早醒來,他會不認帳麽?鄭辰謹將許易揚的額前的發絲撥到一旁,探頭過去吻在了他的額頭上。以防他耍賴,先提前留個記號吧。
但是這留記號的動作著實把許易揚弄醒了。
許易揚剛睜眼,就看到鄭辰謹光溜溜的身子支在自己斜上方,許易揚愣是花了好幾秒才回憶起昨晚的事情。
昨晚,鄭辰謹也是這樣,身子支在自己身上,居高臨下地操控著情愛的節奏。許易揚沒有覺得壓迫,反而心甘情願地希望被征服。就像去年鄭辰謹生日,鄭辰謹跳下自行車昂著下巴問他“誰是宰相誰是夫人”的時候。
“早。”鄭辰謹說。
許易揚怔怔地看著鄭辰謹,愣了一會兒,才說:“早。”他以為鄭辰謹會吻他,他希望鄭辰謹吻了他——昨晚的酥麻勁兒似乎還未褪去,他覺得自己瘋了。
但許易揚不知道,鄭辰謹是因為沉迷於欣賞他睡眼惺忪的慵懶——情/欲過後的意味別樣的慵懶,而一時忘記了吻他,許易揚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怪他自己這樣子過於迷人。
這不,吻就來了。鄭辰謹俯下/身子,在許易揚的嘴唇上輕輕啄了一下,身子由支起變成躺下,躺在比許易揚稍高的位置,把他半攬在懷裡,又輕輕地吻他額前柔軟的頭髮。
他眼中的疼愛,許易揚看得一清二楚。許易揚動容地閉上雙眼,往他嘴唇的方向湊過去。
滿足了懷中主動索吻的人,鄭辰謹趁熱打鐵道:“別再冷落我了好麽?”
許易揚知道他指的是這一個月以來自己對他的刻意疏離。
“我快難受死了。”鄭辰謹揉著許易揚的頭髮,輕聲補充了一句。
許易揚沒有看他,癟著嘴小聲地說:“我也是啊。”
鄭辰謹笑了,把他的臉抵起來,說:“我聽到了。”
許易揚看著鄭辰謹,窗簾沒有拉緊,上午的陽光一不留神就鑽進了房裡,鄭辰謹臉龐的輪廓,正如他離開那天的清晨時那樣,明滅可見。和記憶裡的好像有些不一樣,那天清晨的時間太短,太過倉促,果真是有記錯的地方吧。
既然那天清晨太過倉促,那麽,就允許我用多一些時間,毫厘不差地將你的輪廓刻在記憶裡吧。
鄭辰謹終於放心地將懷抱收緊,吻住了許易揚的唇。當鄭辰謹的舌頭蠢蠢欲動的時候,許易揚把他推開,說:“沒刷牙呢。”於是,兩個人光溜溜地去洗手間找漱口杯。
酒店的洗手間的鏡子足夠大,年輕的軀體上的愛痕一覽無余。鄭辰謹終歸是比較著急的那個,他三下五除二地刷完了。鄭辰謹抬起眼看向鏡子裡的許易揚,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皮膚太白竟然也是一種犯罪,上邊的吻痕被襯得更明顯了,招搖過市。
鄭辰謹說:“你怎麽這麽慢?”
許易揚滿嘴泡泡,一臉茫然地看著鄭辰謹。
鄭辰謹簡直受不了他,轉過身,直接把他圈在懷裡,壓低聲音說:“快點,我想親你。”
五月初的京城不比南方,還沒完全暖和起來,南方的少年總歸是不習慣的,所以一上午都賴在被子裡相擁取暖。
昨晚慌忙之中,鄭辰謹沒有像平常一樣將遮光簾拉得死死的,所以,光透了進來。光在房間裡舞蹈,舞成蝴蝶翩躚,飛過了相遇的概率,飛過了相知的默契,飛過了相愛的瞬間。如果他們的愛情必須要有定情的信物,蝴蝶說,那一定就是光明本身。
第十四章
高二結束,許易揚這一屆便從管弦樂團“退休”,為高考全力衝刺。鄭辰謹表示可惜,因為許易揚和小提琴實在過於般配,般配到鄭辰謹都願意退位讓賢,好能欣賞這份天作之合的美。
關鍵是,許易揚上台表演時,總會穿那件讓他血脈噴張的白襯衫。而這件罪魁禍首,現在被正在在床邊疊衣服的許易揚拿在手上。
鄭辰謹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許易揚身邊,從背後按住他的手,順便環住他。
許易揚低頭看著手上的這件白襯衫,一下子就對鄭辰謹的歪心思了然於胸,於是打掉他的手,說:“不正經。”
被打掉手,鄭辰謹自然是不服氣的,於是直接鉗住許易揚的雙手,把他撲到床上,導致許易揚原本疊好的衣服散得滿床都是。許易揚本想對鄭辰謹的破壞性/行為進行控訴,但是剛開口就被鄭辰謹抵住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