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陸渟就發現他的擔心是多余的,能有時間抽煙編排他人,就沒有時間認真訓練。
陸渟盡管經常去拳擊館,但他為了偽裝omega,不會做太多力量訓練,避免自己的體型和正常的omega相差太大。
結果這兩人在有意避開力量訓練的陸渟面前都絲毫不夠打的,很快就癱到一邊再也起不來了。
陸渟從地上撿起校服外套,撣撣灰。
他們以為陸渟會像那些中二病少年一樣,打贏了來句說教,然後再輕描淡寫地走掉,結果陸渟一句話沒說,拎著校服就要走。
“你誰啊,我們說晏北秋乾你屁事,他是你什麽人啊!”
陸渟本來都走了,聽到他們這麽問,回頭:“我哥。”
——
叫晏北秋,入獄是因為商業間諜罪。父母曾經在方麗市是有名的企業家,後來經歷了公司破產,最後自殺。
陸渟一邊在對話框裡飛速打著這些因禍得福得來的信息,一邊往籃球場走。手指都已經放到發送鍵的上面了,他的眼睛突然劃過屏幕上“晏北秋”三個字。
“晏北秋——”陸渟喃喃道,“晏——晏燕。”
陸渟此時已經走進了籃球場,站在球場邊上,猛地抬頭。
與此同時,秋意北在陽光下打球的瀟灑身影撞進他充滿不可置信的眼睛。
十七年前,剛和外面的一群野孩子打架贏回來幾個包子的小陸渟,小心地捧著它們,灰頭土臉地往27號走。
剛走上大道,一輛漂亮的轎車從他面前經過,小陸渟只是抬眼看了一眼,就又滿心歡喜地繼續瞧著手裡的包子。
看方向,這輛車應該又是去27號領養小孩的。
不過和他無關,反正每次他都會躲起來。他不羨慕那些家庭富足幸福的生活,他隻想在27號能吃飽就足夠了。
一路小跑回到27號,小陸渟沒從大門走,他扒拉開27號東南側的一個小角落,露出了一個狗洞,他瘦小的身軀熟練地鑽了進去。
他剛爬起來,就看見小燕抱臂站在他面前。
“小燕姐姐,”他獻寶一樣,把護的乾乾淨淨的包子往小燕身前遞,“明天的飯也有著落了。”
“上次爬出去被阿姨們發現,你被打的還不夠慘嗎?”
“挨打不算什麽的,爬出去才有飯吃啊。”
小燕心酸又心疼,拉過小陸渟給他擦臉上的灰,“剛才我聽阿姨們說,資助過27號的老板來了,以後應該就能吃飽飯了,而且聽他們的意思,好像是要從27號收養一個小孩帶走。”
小陸渟不感興趣地“哦”了一聲。
小燕:“之前每次你都躲,有的家看中你了要帶你走你都哭鬧著不走,這次你別再躲了。”
“我不想被收養。”小陸渟坐在石墩子上,低頭晃著腿,悶悶地說。
“為什麽啊?”
小陸渟頓了頓:“我不好,沒有人會選我。”
小燕立刻反駁:“怎麽會?你不能因為你的媽媽在你和妹妹之間選擇了妹妹,你就認為自己不會再被人選擇了。”
小陸渟靜靜地不說話。
小燕作出大人的姿態,苦口婆心,繼續勸:“而且收養你的新爸爸媽媽,會把你當做親生的孩子一樣對待的。”
“親生的都能忍心拋棄,不親生的呢?”小陸渟的聲音很小,小到如果小燕不是喘了口氣準備繼續說,都聽不到。
小燕聽到小陸渟這樣說,噎了一下。
下一秒小陸渟突然仰起頭,露出天真的笑容:“整個27號只有我能打架,你們留下了吃不飽飯,我可以,所以你們走吧。”
說完,陸渟跳下石墩,跑遠了。
他沒有跑去大堂,因為他知道,那對來收養小孩的夫婦現在應該就在大堂翻著他們的名冊,對他們進行挑選。
他晃晃悠悠走到了27號後院,後院有一個簡易的籃球架子,這裡經常有大孩子們打球。
小陸渟長的小,每次溜進去,窩進角落看他們打球都不會被發現,小燕發現他不見了也不會來這裡找,很安全。
他像每次都躲進來的步驟一樣,從籃球架子後面慢慢爬,陽光這個時候正好直射後院,小陸渟被晃地看不清路,就在他馬上就要爬到“秘密基地”時,頭頂的陽光突然就消失了,下一秒他被人一摟,直接被人從那條只能爬過一條小狗的小道薅了出去。
緊接著,籃球砸到了剛才小陸渟待的位置。
“又不是小狗,往那兒爬什麽。”有一點變聲但又能聽出還是孩子的聲音突然從頭頂傳來。
把他拽出來的人將他輕輕放下,小陸渟聽見聲音,回頭看,但陽光刺眼,他看不清這個人長什麽樣,只能依稀聞到那人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
小陸渟不記得27號還有這樣一個人,27號也沒有這麽乾淨的人。
所以——他是來收養的那個家庭的孩子嗎?
看見小陸渟還在發怔,這人拍拍小陸渟的腦袋,“這裡危險,想看去邊上。”
27號裡的一個大孩子估計是因為和這人年齡相仿,所以一起打球。他笑著對那人說:“你不用管他,別看他小小的愛往角落裡鑽,其實是我們27號最能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