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近日是否頭部遭受過重擊?”醫生拿著秋意北的腦部CT說。
梁少澤和晏燕面面相覷。
醫生也看出他們並不了解病人的病情,便說:“CT片顯示病人近日頭部遭受過重擊,曾經受過傷的部位本來就有一塊淤血未被全部吸收,現在這塊淤血因為這次的重擊變大了很多倍,直接壓迫了他的神經,如果不緊急進行手術,恐怕有生命危險。”
“好!我們同意手術!”梁少澤說。
醫生:“請問誰是病人家屬,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個字。”
“家屬……陸渟……”
梁少澤想到了宣布撤銷秋意北與陸渟婚姻的公告。
可是除了陸渟,還有誰是秋意北的家屬。
“我是,我是他妹妹。”晏燕突然開口。
梁少澤:“你……”
晏燕:“抱歉梁少,等我哥沒事了我再和你解釋。”
手術進行的很順利,可是秋意北是開顱手術,還有術後症狀,所以他昏睡了整整半個月才醒過來。
這半個月,梁少澤和晏燕輪流來醫院照顧秋意北,另一個人就離開醫院去找陸渟。
秋意北醒來時看見梁少澤在他床前正在打電話,聽他的話語裡,還是在幫他找陸渟。
“我操你大爺的,你終於醒了!”梁少澤松了一口氣。
“辛苦了……”
“辛苦個屁,能把你從閻王爺那兒拉回來就是我這輩子最牛逼的事了,而且我也不能在找到陸渟的時候告訴他,我把他老公照顧死了,你知道你家陸渟的,記仇的很!”
秋意北聽到陸渟的名字,還不能動的身體微顫了一下。
梁少澤的開心不是假的,甚至眼角還有些濕潤,也是因為高興過了頭,口無遮攔提了牽著所有人心的人。
“你再睡會兒,我把晏燕叫來,她看見她哥沒事了一定很高興。”他連忙遮掩。
自從秋意北從昏迷中醒來,一切開始往好的方向開始發展,除了那個消失的人。
在秋意北做康復訓練的半個月中,陸氏集團的殘局被秋意北全盤接收,南飛地產一躍成為僅次於梁氏集團的地產企業。
至於陸渟的溺烸,秋意北幫助他們渡過危機後便不再插手,他要等陸渟回來,溺烸的一切,只能陸渟作主。
一個月,秋意北出院了。
就在秋意北剛坐上梁少澤接他出院的車時,晏燕的電話打了過來。
“哥,我找到歐陽榮的行蹤了!”
“在哪兒!發給我!”秋意北二話不說,推開車門跑了出去。
梁少澤坐在車裡,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秋意北一個跑遠,就不見了蹤影。
晏燕發來的位置就在北郊貧民窟附近,是離幼南路27號不遠的一棟居民樓。
由於貧民窟小路繁多且交雜,所以秋意北找到這裡廢了一些功夫。
就在他猶豫到底是哪一個單元門時,角落忽然閃過一個人影,那人只露出了一隻細瘦的腳腕,秋意北瞳孔驟然一縮。
“陸渟!”
那人身形一頓。
秋意北追了過去,看著比之前瘦了太多的背影,在距離那人三步遠的位置停下了,他一時竟不敢認。
“陸渟……”秋意北又叫了一聲。
那人緩慢轉身,一張蒼白憔悴的臉猝然撞進秋意北的眼睛。
手術的刀口又開始隱隱作痛,尤其是陸渟下巴一圈泛青的胡茬,更是刺痛著他的眼睛。
秋意北下意識抬手,想去捧陸渟的臉,“我終於找到你了……你去哪兒了?”
陸渟的頭髮很久沒有打理了,虛虛地擋著他的眼睛,讓秋意北看不清陸渟此刻的眼中到底是什麽情緒。
陸渟張了張嘴,還沒等發出聲音,樓上突然“砰”的一聲,玻璃砸碎的聲音。
秋意北還沒反應過來,陸渟已經衝上了樓。
跟著陸渟,秋意北追去,陸渟一路跑上樓梯,最後右拐進了5樓的一家住戶。
秋意北緊跟著進去。
屋內陳設簡單,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張單人沙發。
床上躺著一個瘦骨嶙峋的女人,是蔣芳月,但是與之前的蔣芳月差別巨大,她渾身都被綁著布條,口鼻罩著氧氣面罩,雙目呆滯,一副丟了魂兒的樣子。
床邊水杯的碎片散落一地,看著像是蔣芳月精神失常掙扎時打碎在地的。
陸渟什麽都沒說,拿起掃帚把地上的碎片都掃了,然後又檢查了蔣芳月的輸液瓶。
這一切,陸渟都好似屋內沒有秋意北一樣,仿若無人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秋意北覺得自己好像是那個多余的人,是那個來打破陸渟本來生活的人。
陸渟收拾好一切後,繞過秋意北準備去洗手,秋意北一把將陸渟撈進了懷裡,半強迫地帶他出了這間屋子。
“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告訴我。”
秋意北環著陸渟腰的手微微發抖,他不敢用力,陸渟瘦了太多,就好像秋意北稍微一用力,陸渟渾身的骨頭就要碎掉了。
“婚禮現場受了刺激,已經沒有清醒的時候了。”
“還有呢?”
還有你自己呢?你怎麽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