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不一樣，我轉過身，摸了摸陸修的頭髮。

　　“陸修，做嗎?”

　　陸修愣了一下，把我的手拽過去，抵在自己的額頭上，垂著頭不讓我看他的表情。

　　“再等等，”他說，“等到所有你在意的人都能接受我的時候。”

　　-14-

　　但是假期不可能一直都不回家，在酒店住了兩天之後還是決定回家和媽媽聊聊。

　　陸修也知道應該讓我單獨和她聊一聊，所以只是讓我把我媽的微信推給他。

　　我皺著眉看著他，心裡不太想推，他看著我，笑了，說沒事，隔著個屏幕呢。

　　回家之後，我媽見我第一句話就是：“還知道回來啊。”

　　現在想想她應該是在擔心我，但是我從小到大她從來都不會直接表達，說話總是帶著股別扭的意味在裡面。

　　如果是之前我可能毫不在意自動忽略這句話，但我當時心情也不好，轉身就想再走。

　　“回來！”

　　我媽在我背後喊道。

　　-15-

　　然後就變成她坐在沙發上，我站在電視機前被她盤問的局面。

　　總之查戶口一樣把陸修甚至他們家都查了一遍。

　　我一個一個問題回答她。

　　“在一起多久了?”

　　“快兩年，大一的時候在一起的。”

　　我媽臉色又有些不好看了，吸了口氣：“那怎麽現在才說?”

　　“我本來想循序漸進地告訴你的，但是你根本不聽我說話。”

　　我媽半天沒說話，肩膀垮了下來，好像很累。

　　我知道接受這個事實對她來說很難，以後回老家肯定也會被人指指點點，即使小區裡熟悉她的人肯定也會八卦。

　　“媽，對不起。”我誠懇地像她道了歉，真心實意地覺得對不起她。

　　如果我喜歡上一個女生，結了婚生一個孩子，她可能會很幸福。

　　但是我做不到，從小到大我的人生都是被規劃好的，遇到陸修是我目前生活裡最大的驚喜，我不可能放棄他選擇被定義的美滿人生。

　　我覺得很對不起我媽，但是我不後悔。

　　她擺了擺手，歎了口氣：“你不用道歉。是他先追的你嗎?”

　　我搖了搖頭：“是我先喜歡的他。”

　　她有些震驚，問我從什麽時候。

　　我說從高一開始。

　　她默默了許久，說讓她再好好想一想。

　　-16-

　　最難的其實就是那幾天，那個假期我們家裡的空氣仿佛都是死的。

　　開學前一天，我收拾好行李，我媽突然把我喊出去，遞給我一包炒果子，讓我跟陸修分著吃。

　　我捏著那包果子，心臟有一瞬跳得飛快，不由自主笑起來：“謝謝媽。”

　　我媽有點不好意思，忍著笑，在我背上拍了拍：“早點休息，明早早起。”

　　我笑著說好，感覺整個人都輕快了許多。

　　回房間和陸修發消息：我媽做了炒果子給你吃。

　　陸修回了句：媽媽真好。

　　我真的特別高興，陸修好像也感受到了，直接打了個電話過來：“這麽高興啊?”

　　我聽著他的聲音，心情止不住地向上揚：“嗯！高興。”

　　他在電話裡笑了一聲：“我真想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我也笑了：“不給你看，我現在可得意了。”

　　然後我們又聊了一會兒，說明天見，晚安。

　　我本來以為自己會睡得很踏實，結果還是興奮得睡不著。

　　還爬起來吃了幾塊給陸修的炒果子。

　　第5章 告白

　　-1-

　　陸修跟我讀的不是一個大學，但是在一個城市，本來以為會離得很近，但是坐地鐵還要一個多小時。

　　填志願那會兒我還沒和陸修正式在一起，算是曖昧期。

　　心知肚明的曖昧期。

　　那時候還有自主招生這個東西，我估分的結果不太理想，就選了個比我估計分數稍微高一點點的學習去參加自招考試，也過了。

　　陸修問我是哪個學校。

　　我說D大。

　　他說好。

　　我說你敢跟我報一個學校試試的，跟我在一個學校我也不見你。

　　他半天才回我，不知從哪裡找了個賣萌表情包，說自己知道了。

　　-2-

　　陸修成績一直比我好，估分也是妥妥的高，但以他那個性格真的有可能跟我報一個學校。

　　雖然我學校也不差，但他的成績報我的學校還是有點浪費分數。

　　好在經過我一番威脅後，他還是乖巧地報了另一個學校。

　　我被錄取那天特高興，打電話叫陸修出來喝酒。

　　我們在老街裡的酒吧聽著朋克音樂到半夜，覺得不盡興，又去KTV開了個小包點著歌聽。

　　我倆坐在小包裡頭，挨著坐，燈光開到最暗，屏幕上放著苦情歌。

　　心情平靜下來，有些犯困，我用著腦中最後一絲清醒思索著要不要靠到他的肩膀上。

　　陸修的手突然動了，順著我的胳膊握著我的手，指尖穿過我的指縫和我十指相扣。

　　我不敢動，抬眼看他的臉，發現他的表情一如既往。垂眸看著他的手，也用力把他的手握住。

　　“陸然，”他說道，聲音有些低低的啞，“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