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飛星直言:“我曾經在殯儀館工作過,所以能分辨出來。”
他又說:“但骨灰色白無味,這護身符聞著卻腥臭無比,也不知道裡邊的骨灰經歷了什麽。“
“不過這都是其次,總之,阿姨您最好還是別把這東西放在臥室裡。”
這一刻,夏夫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她看一眼姚延,又看一眼祁飛星,問:“是這臭小子叫你來的吧,祁同學喜歡玄學?”
“不是喜歡。”祁飛星道:“是擅長。”
“阿姨,有些東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你家真的有髒東西作祟。”
他說話的架勢十分唬人,更何況這護身符確實有問題,夏夫人猶疑之後,又說:“但這護身符是我在錦山寺廟裡求的,錦山寺廟遠近聞名,香火鼎盛,應該也不至於害我一個初次上門的孕婦?”
“ 寺廟當然不會做惡,”祁飛星看著散開的護身符說:“做惡的,可能是人心。”
他把姚延遭遇的事情都說出來,並且例舉出自己到他家後發現的陰氣。
祁飛星說的頭頭是道,言之有物,並且神色語氣看起來都很認真,再加上又涉及到姚延的安全,夏夫人心中也動搖了。
祁飛星乘勝追擊,繼續說:“煤氣能開一次,也就能開第二次,但姚延的命可就只有一條。”
言下之意,姚延下一次可不一定會那麽幸運,在煤氣泄漏僅僅兩分鍾後就醒來。
沉默過後,夏夫人選擇了相信,但也是將信將疑。
看出來她的遲疑,祁飛星決定下一劑猛的,他湊近伸手,叮囑:“阿姨,我接來下會給您開天眼,看到奇怪的東西後,您不需要驚慌。”
開天眼這種事,聽起來就已經夠奇怪了,夏夫人鎮定地點點頭。
“麻煩你了。”
兩指並攏,覆蓋在夏夫人雙眼前半寸的地方,祁飛星開口:“四象玄精,廿數天星,助之爾身,萬竅通靈!”
“天眼──開。”
咒語一下,眼前猶如清風拂過,夏夫人動了動眼珠,聽祁飛星說可以睜眼,於是就睜開眼睛。
眼前視野開闊,忽然間能比之前看得更遠,但夏夫人的注意力卻被桌上的護身符吸引過去。
紅色布頭,白色粉末,夏夫人現在所見的,卻是破碎的護身符上冒出的縷縷黑煙。
繚繞不斷,轟然散去後,又再次凝聚。
這一幕太過於古怪,夏夫人眼神顫動。
祁飛星解釋:“由於您的丈夫是一名刑警,身上正氣留在家裡,再加上這間臥室朝陽,陽光充足,所以這些滋生的陰氣會被打散。”
“不過護身符中都是骨灰,骨灰至陰,會有源源不斷的陰氣滋生。”
陰氣一聽就不是好東西,夏夫人下意識把他們攔住往後退,遠離護身符。
見她已經像是相信自己了,祁飛星就說:“阿姨不用擔心,這點陰氣不足為據,靠著自己身的陽火都能排除,造不成什麽影響。”
“只是護身符中塞骨灰……您需要好好想想,有沒有得罪過那個鄰居阿姨了。”
夏夫人和姚延都震驚地盯著他。
祁飛星說這話並不是胡亂攀扯,而是有合理的猜測。
成名已久的寺廟,香火鼎盛,肯定不會做這種醃臢事去陷害香客。
夏夫人不是個信奉神明的人,她之所以會去求這個護身符,是因為要陪鄰居的阿姨。
“相處這麽久,兩家關系又很好,對方怎麽會不知道,阿姨您不喜歡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
祁飛星道:“如果我猜的沒錯,求護身符這一次,是阿姨您第一次陪她去吧?”
夏夫人眼神微閃,面色有些不好看:“是。”
姚延怕他媽氣出個好歹,於是連忙扶著她坐下。
坐下之後,夏夫人卻說:“不是她。”
“許玲性格軟,跟我們家關系很好,延延小時候她還帶你出去玩過……不會是她,她沒有理由。”
聽母親話裡話外都是對鄰居的維護,姚延忍了半天,但最後還是沒忍住,他道:“才沒有!”
夏夫人沒料到姚延會突然失控,連忙關心地問:“怎麽了?”
姚延還沒說話,突然就紅了眼眶。
“我的小灰,就是被她害死的!”
小灰是姚延小時候,家裡養的一隻流浪狗。
當時幼兒園放學的姚延回家途中,看到可憐兮兮的小狗,軟磨硬泡把小灰帶回了家,還親自上手給小狗洗了澡。
洗完澡的小灰白白瘦瘦的,看著十分可愛,姚延簡直是把小灰當成妹妹來養的。
說完小灰是誰,姚延狠狠擦了一下眼淚,說:“小灰死的前一天,許阿姨來我家做客,爸媽到廚房忙活,我又去上了廁所……她可能沒想到我會回來的這麽快。”
姚延咬牙:“到客廳的時候,我從拐角看到她調換了我的飲料杯子。”
“當時的我沒有在意,後來吃飯看到小灰趴在桌子邊緣,就把杯子裡的飲料倒進了小灰的飯碗裡。”
“可是第二天,小灰死了。”
夏夫人聽完後,當即臉色發白:“怎麽會?你怎麽沒給媽媽說過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