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捏著紅繩轉了兩圈,祁飛星道:“但這個護身符,摸著不硬,便不是銅錢,也不硌手,那麽也應該不是寶石碎片和五谷,摸起來有厚度,手感綿軟又滯澀,不像咒經,那麽就只剩下朱砂和香料了……”
說完,祁飛星把東西湊近姚延鼻端,道:“聞聞。”
姚延聽話的猛吸一口氣,隨後劇烈咳嗽出來。
那護身符剛開始聞著沒味道,但兩秒過後,後勁卻驟然變得又膩又酸臭,像是什麽東西腐爛在了裡邊,一時不察,姚延差點連肺都要咳出來了。
祁飛星上下拋了幾下護身符,道:“不是香料,也不是朱砂……這玩意兒,披著護身符的皮,實際上不知道是什麽鬼東西。”
他說:“這臥室中陽氣太足,邪煞無法現身,護身符中的陰氣就漸漸被消磨掉了,看起來也就跟尋常東西沒兩樣。”
“不過我敢斷定,這不是什麽好玩意兒。”
聽完,姚延頓時瞪大眼睛,臉色發白,一把拍在祁飛星手上,那護身符就掉在了垃圾桶裡。
“不是好東西,那你也別碰了。”姚延心有戚戚的說。
“嘖。”祁飛星又俯身撚著繩子把那東西撿起來,道:“別扔,還有用,得先問問阿姨,這東西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姚延心中警鍾敲響,二話沒說就扭頭去了他母親的書房,敲門後直接把他媽帶了過來。
夏夫人還懷著孩子,姚延從邊上拖出專程買給孕婦的椅子,好讓她腰部有支撐力。
坐下後,夏夫人問:“這麽著急叫我過來,怎麽了?”
祁飛星不好先開啟話題,姚延主動把桌上的護身符,提著繩子拿過來,但他顧及著母親的身體,站得老遠,隔上兩米問:“媽,這東西哪裡來的?”
見是護身符,夏夫人神色如常:“錦山上邊的寺廟裡求來的。”
“求來的?”姚延不可置信:“你不是不信這些嗎,怎麽還去求護身符?”
對於姚延這麽激動,夏夫人很奇怪:“怎麽了,突然問這個做什麽?護身符是幾個月前,我跟你許阿姨一起上山求的。”
“我不信這些,但你知道的,你許阿姨兩口子卻相信得很。”
許阿姨?
祁飛星視線看向姚延,對方跟他解釋:“許阿姨是我們家的鄰居。”
他想了想,又補充:“她跟我家關系一直很好。”
看姚延表情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古怪,祁飛星料想是有些話不好當著夏夫人的面說,於是就沒問,但卻暗自把這個許阿姨先記下。
有古怪。
“怎麽了?”看他倆神秘兮兮地對視,夏夫人問。
於是姚延問她:“媽你就沒聞過這東西是什麽味道嗎?”
“能有什麽味?”夏夫人說:“我不信這些,去寺廟求護身符,也是被你許阿姨拉著去的,我也不好駁她的面子,反正也不是什麽費功夫的事兒,就一起帶回來了。”
“帶回來後,就一直放在抽屜裡,哪有閑工夫去聞?”
姚延和祁飛星面面相覷。
他媽這心也太大了。
這時候,祁飛星才慢慢開口:“阿姨,我家父母也信這個,家裡經常供神,我從小到大護身符也戴過很多,但你這個好像有些問題。”
他面不改色拉爸媽編瞎話,說話的語氣真誠,就像真的一樣。
夏夫人果然好奇:“嗯?有什麽問題。”
還是那個理由,祁飛星道:“聞著很奇怪。”
聽到兩人都說聞著奇怪,夏夫人伸手去拿,但姚延哪敢讓她碰到,連忙躲開:“您別碰!”
最後是祁飛星提出建議:“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想把這東西拆開看看。”
夏夫人遲疑了一下,她雖然不信這些,但他許阿姨常常在耳邊念叨,怪力亂神的東西,還是讓她有些忌諱。
但又轉念一想,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她也沒什麽需要忌諱的。
於是夏夫人點頭:“拆吧,也不是什麽要緊東西。”
得到首肯,祁飛星直接拿出桌上的一把修眉刀,就縫線一挑,但卻沒有挑斷。
夏夫人看不見,但姚延和祁飛星卻見到,祁飛星要挑斷線頭的時候,上邊有紅光和黑氣一閃而過。
喲?還有力氣反抗。
祁飛星面不改色,隨後一線更劇烈的紅光附著在手上,進而加諸在刀刃上,輕輕一挑──線頭應聲而斷。
小樣,祁飛星想,敢跟你無常爺爺比紅?
也不看他可是連頭髮絲都是紅色的,要多凶有多凶。
護身符線頭一斷,一塊完整的布料就散開來,灑出裡邊的幾粒白灰。
“這是什麽東西?”姚延震驚。
聽到姚延給自己科普,護身符中包含的種類後,看著這奇怪的白灰,夏夫人也很好奇。
他們不了解,但作為曾經在殯儀館兼職了兩天的人,祁飛星卻很清楚這是什麽東西。
他道:“這是骨灰。”
一句話,嚇到了兩個人。
但相比於魂都差點飛掉的姚延,夏夫人卻鎮定很多,她乍聞之下有些心驚,但隨後又疑惑:“你怎麽知道是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