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怎麽的,明明在宿舍還挺精神,一進教室立馬開始犯困。
祁飛星趴在桌上道:“我懷疑老劉在教室下了昏睡蠱。”
解頤:“……”
你也是真的腦洞大開。
三中即使是高二,也還是雷打不動每星期放兩天假,下午的課整個班級都很浮躁,那種恨不得飛回家的心思,幾乎是大剌剌寫在了臉上。
祁飛星趁機轉頭看了一眼林深。
林深身上還是陰氣濃重,但精神卻很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可以回家了,難得他眼睛裡也帶著點雀躍。
察覺到祁飛星的注視,林深下意識瑟縮了一下,隨後還是鼓足勇氣朝他點了下頭。
祁飛星抬抬下巴做回應,林深自從徐朗他們的處分出來後,對他的態度就好了不少,從見了他就跑,變成勉強打個招呼,簡直是質的飛躍。
他尋思著,等會兒就跟著林深,去看看他家的情況。
老師一叫下課,三班就開始變得歡樂而吵鬧,祁飛星沒東西可收拾,作業一股腦往書包裡塞,轉頭就跟在林深身後走出校門。
林深家就在孤兒院不遠處,坐一路公交車直達孤兒院,下車後祁飛星又跟在他身後走過兩條小巷子,繞過幾個彎,最後來到一個門前栽種著大槐樹的小院子。
林深推門進去,祁飛星在拐角處看著,視線被那顆粗壯的槐樹吸引過去。
槐屬陰,能者用之可破煞,但尋常情況下,卻是聚陰的一大利器,四周風水要是不行,甚至有可能形成凶煞的局面。
這棵槐樹太大了,樹冠延展開來,幾乎遮住了半個院子,祁飛星看著下邊的陰影,直覺有些不對勁。
林深一進門,就很快把門關上了,陽光隻來得及照進去半寸,就被隔絕開來。
視線受阻,祁飛星索性走近,繞到小院的側面,這邊正好有一扇窗戶,雖然隻開了一個小口,但仔細看也能看到些東西。
透過縫隙,祁飛星看到林深放下包,笑著跟角落的方向說了什麽,隨後挽起袖子在池子裡洗碗,像是要做飯。
屋子裡就只看得到他一個人在晃動,另一個對話者大概是林深的爺爺,但爺爺坐在角落裡,祁飛星的角度看不清,只能看到半截衣袖。
隨後人影晃動,林深也消失在縫隙所見的范圍內。
等了大概幾分鍾,他端著碗再次出現,走路的過程中不知道被什麽絆了一下,林深一個踉蹌,手中的碗隨著動作傾斜,顛簸下裡邊的東西揚起來,祁飛星見了瞳孔驟然一縮──
那碗裡邊,竟然是血淋淋的生肉。
房子裡,林深像是端著尋常的飯一樣,穩住後笑著朝角落走過去。
這時候那半片衣角動了,雖然還是看不清正主,但卻有一隻手緩慢伸出來,動作很慢很慢,像是僅僅一個抬手就耗光了他的力氣一樣。
微弱的陽光照在那隻手上,祁飛星清楚地看見,那皮膚上遍布的屍斑。
那樣多的屍斑,不可能還活著。
祁飛星雙眼微睜:“林深的爺爺……是個會動的屍體。”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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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屍體千年不朽, 經人煉製操控則化為走屍,但林深的爺爺明顯在世百年不到,這樣的情況本不該成走屍。
太詭異了。
但這樣一來, 祁飛星也明白為什麽林深的媽媽,會不顧林深的身體而留下大量的陰氣,她是為了掩蓋屍氣。
非正統煉製的走屍,就是個定時炸彈,要是被湘州那些趕屍匠世家發現,是恨不得當場銷毀的程度。
但現在的問題卻是, 林深到底從哪裡得來的辦法,將他爺爺練成了走屍?
湘州世家,絕對不會將自家絕學外傳,這一點就十分可疑。
祁飛星站在窗外沉思, 而屋內祖孫其樂融融,飯桌上偶爾能聽到林深的講話聲, 講他的學習,講他在學校的所見所聞。
他是個報喜不報憂的性格,話語間對自己遭受的霸凌一字不提。
除林深的聲音之外,就是槐樹上的蟬鳴,碗筷碰撞的叮當聲,以及頭頂風扇旋轉時的吱呀吱呀。
沒有聽到他爺爺的聲音,因為走屍,是不會說話的。
忽然屋子內的聲音戛然而止,祁飛星警覺起來,就聽林深隱約問道:“爺爺你看著窗外做什麽?”
隨後就是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林深放下碗走到窗邊, 他探頭看了一下,外邊蟬鳴聲聒噪, 四周空曠沒有行人,於是關上窗又轉身回去。
“可能是哪裡的流浪貓吧。”林深說。
窗戶關閉不留縫隙,祁飛星這才從牆根的視線死角站起來,拍拍身上蹭到的灰。
“先回去吧。”他看一眼靜音的手機上,好幾個紅色的未接來電提示,對小八說。
“明天再找機會來看看。”
門窗緊閉,他再留著也探聽不到什麽消息。
祁飛星又坐公交車回家,中途轉了兩趟才到。
他家是個小別墅,落在離城區遠一點的地方,但這邊是個風景區,背靠大山,他家就在風景區腳下,遊客登山一眼就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