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飛星伸手碰了碰解頤:“張陽怎麽好像不太喜歡他家裡人?”
兩人都看見,張陽在面對家人的時候,明顯臉色很沉,嘴角平直向下,神色還沒他獨自曬太陽的時候開心。
而家人跟他說話的時候,他便伸手把人推開,自己搶過一把傘,慢吞吞地往屋裡走。
偶爾在家人追上來的時候,張陽回頭說話,看神色和口型,明顯不是什麽好話。
祁飛星:“看起來脾氣不是很好。”
那邊張陽進屋後,周媽媽看到祁飛星兩人還站著不動,於是揚聲:“祁同學,解同學,快進屋吧!”
一句話把祁飛星拉回神,恰好這時候一陣風吹過來,雨絲被斜斜吹著,淋到台階上,打濕了祁飛星鞋面。
他立刻跳了兩下躲開,搓搓脖子:“好冷好冷,先進去。”
祁飛星拉了解頤一把,路過周媽媽的時候,還點頭說了聲謝謝。
“謝謝周阿姨。”
白天在周家呆了一整天,直到下午這雨都還一直沒停。
晚飯過後,周媽媽找上他們,說:“家裡沒有這麽多傘,雨太大,開車送你們回家的話,也很危險,不如今晚就在我家睡?”
“等明天雨小了,再送你們回家。”
大家都沒什麽異議。
周媽媽笑著說:“那好,家裡房間多,我去給你們收拾客房。”
客人多,收拾起來麻煩,祁飛星叫住轉身要走的周媽媽,說:“周阿姨,不用準備房間,我跟他一間就行。”
他拽住解頤,說:“我倆關系好,睡一間。”
周媽媽笑著點頭:“好。”
周樂樂房間暖和,大家就呆在這兒,準備等她困了再走。
兩姐妹躺被窩裡聊天,三個男生坐在凳子上,圍著小烤爐。
想起剛下雨時看到的場景,祁飛星問:“周樂樂,那個張陽是不是跟他家關系不太好?”
每次提起張陽,周樂樂都帶著一絲別樣的尷尬,她抓抓腦袋掩飾過去,說:“是有點……”
但說了又被她自己否定,重新組織說:“也不是,他好像跟誰都關系不太好。”
祁飛星沒把事情告訴他們,所以除開他和解頤之外,其他人對張陽都沒有惡感。
於是姚延和向瑤看過來,周樂樂見了就說:“他脾氣不太好。”
大概是覺得張陽可憐,周樂樂盡量客觀並且充滿同情地說:“他從小就身體不好,近幾年幾乎每個月都要進兩次醫院,最近更是差點把醫院當家。”
“張陽有特別嚴重的先天性心臟病,整個人就像藥罐子一樣,沒了藥就會死。”
周樂樂抓抓腦袋:“其實也能理解,常年臥病在床,沒有朋友,沒有社交,連電子產品都幾乎不能碰……所以他暴躁易怒,對所有人幾乎都沒耐心。”
她又補充了一句:“特別是他家裡人,他幾乎天天都對家人惡語相向。”
姚延沒忍住:“脾氣暴躁我能理解,但家裡人對他這麽好,他還這樣……這不是白眼狼嗎?”
圍在一起說了會兒,祁飛星卻試探著說:“但我看到,他好像對你態度還挺好?”
“是哦。”向瑤先回答。
說:“張陽就是白天在對面曬太陽的那個吧?”
她有些不能理解:“但我看他下午好像脾氣沒那麽差,中途幾次看見他瞅樂樂,樣子挺溫柔。”
“還對我笑過一下。”
姚延小聲地吐槽:“對陌生人能笑,對家裡人就暴躁,更覺得白眼狼了。”
向瑤捂嘴:“不知全貌,你別胡說。”
“我……”姚延後知後覺:“說的也是。”
這會兒,向瑤忽然問周樂樂:“我怎麽感覺你對那個張陽怪怪的?”
女生直覺就是敏銳,祁飛星讚賞地看了一眼向瑤。
有的事情他不好問出口,但向瑤和周樂樂是好朋友,她問出來就正常多了。
向瑤問出口後,周樂樂又露出了那種稍微帶點尷尬的表情,這次大家都看清了,於是向瑤更加好奇,問:“說呀說呀。”
在她的連連追問下,周樂樂苦著臉說:“也不是吧……都是很早的事情了。”
“說出來你們可能覺得有點離譜,我小時候和張揚,其實訂過娃娃親。”
“娃娃親?”向瑤捂嘴驚訝:“就是兩個小朋友,小時候就訂婚那種?”
她道:“那你倆還算青梅竹馬哦。”
“哪有。”周樂樂反駁:“後來掰了。”
既然都說出口了,周樂樂索性全都告訴他們。
“其實我和他訂娃娃親,不是因為兩家想讓我們結婚什麽的,而是小時候我和他都身體很弱。”
周樂樂看著他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過一種舊習俗,體弱的孩子訂親之後,再認一棵長壽的樹,或者一塊巨石做乾親,就能延長壽命,身體健康。”
她歎氣:“你們也知道,我爺爺奶奶比較迷信,我跟張陽,以前就是因為這個,被爺爺奶奶結娃娃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