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頤淡淡道:“再錘掉一塊牆皮,你就自己給周家補上。”
收回手後,祁飛星咳了兩下:“算了……”
他道:“我還是先去自首。”
雖然錘這一塊的時候被阻止,但周樂樂房間的牆皮,卻真真切切是被他錘掉的。
祁飛星有時候腦子也實誠,像是裝著星辰大海,周媽媽見他乖巧過來請罪,一時間哭笑不得,連忙問:“手沒事吧?”
痛過之後,硬骨頭的手完全沒事,他伸出來讓周媽媽看了一下,說:“沒事。”
“手沒事就好。”周媽媽感歎道:“小夥子力氣倒是不小。”
聽著,祁飛星默默挺起胸膛。
他力氣就是賊大!
“行了,沒事,不過是牆皮而已,本來我家房子就已經很老了,有時候碰一下都會掉,你不用放在心上。”
周樂樂媽媽笑著說:“時間不早了,你們也趕緊去睡,我和你叔還得收拾東西。”
正巧看到周爸爸從儲藏室裡拿東西出來,祁飛星敏銳看到了鞭炮和香蠟,他立馬問:“你們準備這些東西做什麽?”
一眼就看出他想岔了,周媽媽暗淡了一下,隨後又笑著說:“不是樂樂……是樂樂的爺爺,快過年了,先準備好這些東西,到時候還要拿去祭祖。”
過年祭祖,這都是錦川的習俗,沒毛病。
不過既然遇見了周媽媽,祁飛星有很多想問的,也沒有立即離開。
他說了從周樂樂那裡聽來的話,然後裝作好奇問:“娃娃親,認乾親,這些真的能治病嗎?”
擔心小孩子被錯誤引導,周媽媽立刻反駁:“當然不行,樂樂的病是吃中藥治好的。”
“說句不好聽的,要是這東西真能治病,為什麽隔壁那小孩兒到現在都還是那樣?”
她板著臉:“你可別相信這些。”
祁飛星說:“周阿姨你既然不相信,那為什麽周樂樂小的時候,還讓他們訂娃娃親?”
周媽媽也沒藏著掖著,這幾個小同學跟自家孩子關系好,幾乎天天跑來陪著玩,周樂樂最近高興不少,因此她對祁飛星他們的好感度也很高。
不過是些舊事情,說了也就說了。
周媽媽說:“是她爺爺奶奶讓定的娃娃親,她爺爺是做喪葬的,是這一帶有名的陰陽先生,誰家做法事都會叫上他。”
“陰陽先生?”祁飛星驚訝:“但我看叔叔阿姨也不迷信。”
“是,樂樂他爸也是個讀書的料子,以前青春期好奇,問過他爹想學,但樂樂爺爺說他沒天賦。”
“於是爺爺一死,我們家就沒有誰再經營那家店,後邊也就關門了。”
祁飛星問:“娃娃親是爺爺提出的嗎?”
“不是。”周樂樂媽媽搖頭:“是張家那個老太太。”
果然源頭還是張家,祁飛星盡量讓自己不要生氣地那麽明顯,微笑著說:“我聽周樂樂說,小時候你們兩家關系很好,但後邊鬧掰了。”
“這是為什麽?”
“倒也不是什麽大事。”周媽媽說。
她道:“張家奶奶以前救過樂樂爺爺的命,我不懂那些,也不信那些,但她爺爺說是被什麽小鬼纏上,張家奶奶出手趕走的。”
祁飛星這次真的驚訝了:“張家奶奶也是乾這個的?”
“是神婆。”
把這一點暗自記下,祁飛星和解頤對視一眼,然後接著問:“救命之恩,後邊怎麽還鬧掰了?”
他問:“是因為張陽推周樂樂那一下嗎?”
周媽媽笑著說:“樂樂那孩子怎麽什麽話都給你說……張陽是推了樂樂一下,但鬧掰不是因為這事。”
她細想了一下,卻沒想出什麽所以然,道:“也是樂樂爺爺奶奶的事,他們跟張家鬧了矛盾,沒說原因,隻說了讓我們和樂樂早點離開錦川。”
“恰好那時候我和她爸爸工作變動,就真的打算離開。”
說到這裡,周媽媽表情暗淡了一下:“誰知道那時候,她爺爺突然生病去世了。”
她歎氣道:“造化弄人。”
人都死了好幾年了,大家也早就走出來了,周媽媽很快恢復,說:“上一輩的恩怨,已經隨著上一輩的死亡淡了。”
“現在她爺爺,和張陽的奶奶都已經入土為安,周家和張家的關系也就緩和不少。”
周阿姨看起來對隔壁的小孩印象不錯,她說話的時候還帶著點可惜:
“張陽那小孩兒這些年其實:也很苦,雖然大家都說他脾氣不好,乖戾,但每次見了我和樂樂她爸,還會乖巧叫一聲叔叔阿姨。”
這可跟祁飛星看到的人設不一樣,這張陽難不成隻對自己家人惡語相向?
兩夫婦並不信這些,所以再多問也問不出什麽,祁飛星乖巧說再見後,就跟解頤回周樂樂那邊。
他邊走邊說:“沒想到周家張家上一輩還存在這樣的關系,鬧掰的信息一定是關鍵。”
祁飛星摸摸下巴,等到周樂樂房間後,他又問:“周樂樂,我聽說隔壁張家的奶奶去世了,你記得是什麽時候去世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