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飛星下巴一抬,露出矜驕的表情,手中長劍就此朝這邊狠狠飛了出來。
劍光森寒,破空而來之時仿佛有千軍萬馬齊喑,沈歸險險避開之後,長劍就深深嵌入他身後的槐樹樹乾之中。
樹乾粗長,長劍直接穿透,可見力道有多重。
劍光過後掀起一陣風,把附近的王彥一張臉,刮得生疼生疼的,忍不住又“臥槽”了一聲。
然而還沒完,祁飛星隨意伸手招了招,那長劍就像有靈一般,自發從樹乾中掙脫。
“錚──!”
劍鳴聲起,沈歸沒料到這劍還能殺回來,半邊臉側猝不及防被破開一個口子,隨後數不盡的陰氣從中流泄而出。
陰氣四散,他的偽裝再也維持不住,逐漸恢復原本樣貌。
沈歸也是個長相清雋鋒利的男人,只是死了太多年,渾身都帶著一股抹不去的死氣,顯得面色蒼白。
祁飛星摸摸自己的乖巧長劍,收劍入鞘後,轉頭看著沈歸,嘲他:“不過是個兩千年道行都沒有的小鬼,也敢在我面前大方厥詞。”
裴謙的道行也有千年,現在祁飛星揍起他也,也都是小菜一碟。
也就是他不崇尚暴力,盡量以德服人,不然直接把這裡全部毀掉,沈歸就是想躲,也沒地方躲。
戰火之外,王彥默默舉手,呆傻地發問:“這裡雖然已經廢棄了,但好歹還是歸政府管,房子也能算是古董。”
“這劈壞了……要賠錢的吧?”
祁飛星雙手環臂走過來,到解頤身側杵著,用下巴點點沈歸,傲慢道:“讓他自己修。”
這家夥都能隨意改變格局,把他困在院子方便冒充了,修個房子而已,肯定是灑灑水啦。
於是王彥轉頭期期艾艾地看向沈歸,沈歸一對上他的眼神,就歎了口氣,然後一招手,神奇的一幕就出現了。
只見已經被祁飛星砸到七七八八的院子,隨著沈歸這麽一揮手,所有的東西就像時光回溯一樣,拚接重組,不過片刻,就又變成了那個完好的院子。
“哇。”王彥缺心眼地拍拍手,說:“好神奇。”
沈歸聽了,看著他的眼神十分柔和。
“來都來了。”祁飛星在解頤身側抱臂站立,說:“那就把冥婚解了。”
他道:“冥婚只要把合八字的婚書撕毀,雙方再發個誓確定解除婚約,這事就算了了。”
“對哦。”王彥看著沈歸。
恢復本來的樣子後,沈歸的臉和他在夢中所見的人,一模一樣。
他雖然莫名忘掉了沈歸,但這時候卻也能把兩個人畫上等號。
王彥抓抓腦袋,說:“你把婚書拿出來吧。”
然而沈歸卻沒動,他看著王彥,眼神很深沉,質問:“你想解除婚約?”
“不可能!”
沈歸斷然反駁,說:“上輩子你死了,我在奈何橋等了一年又一年,足足等了你一千多年,但都沒等到!”
他握著王彥的肩頭,眼睛有變紅的趨勢,隨後咬牙:“是你求著我,說下輩子要和我成親,甚至親自合算八字,把這輩子的生辰八字都算了出來。”
“怎麽,要反悔嗎?”
沈歸臉側傷口的陰氣在不斷外湧,王彥有點慌,他找不到話反駁,見到陰氣之後,伸手去給他捂了一下。
“你一直漏氣,不會癟嗎?”
會不會癟不知道,反正沈歸的氣,是一瞬間就消了。
他跟王彥面面相覷,王彥睜著眼睛茫然,下一秒沈歸整個人就消失在原地。
撂下一句威脅:“解除婚約?休想!那兩個總不可能一輩子都跟著你,但你這輩子都休想擺脫我。”
他跟一陣煙霧似的散了,這裡也不是祁飛星的主場,他並沒有伸手阻止。
而是轉頭走過去,拿過王彥手裡的木盒子,翻看那些損毀了大半的來信。
根據信上的字跡來看,的確是兩個人的交往。
祁飛星掃過去一遍,大半的繁體字都不認識,不過他認識後邊的落款。
一個是“虛曇”,一個是“嚴淮景”。
根據名字來看,祁飛星指著端正乾淨一點的字跡說:“這個虛曇應該就是王彥的上一世。”
他又指著另外一個狂放一點的,說:“嚴淮景就是那個囂張的沈歸。”
“奇怪。”祁飛星說,“我怎麽看著這字跡很眼熟。”
他說完,解頤就道:“那些往生咒的刻文,應該就是出自虛曇。”
“我去。”祁飛星盯著王彥,說:“你就是那個住豪宅的和尚?”
“我去。”王彥也震驚:“我就是那個住豪宅的和尚?”
說完他又擺手:“不是不是,那都是上輩子了。”
這些信實在是殘缺不全,祁飛星看了半天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王彥說:“剛才沈歸說,這些都是他和我前世傳情的信。”
祁飛星古怪:“和尚能談戀愛嗎?”
“在古代又是斷袖,又是和尚的,你們玩的挺野啊。”
解頤看了他一眼,頓了頓,然後拿過那些信,分辨之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