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信上寫了不少情詩,雖然已經殘缺,但在古代,虞美人、蠟炬、紅豆這些詞,都象征愛情。”
他又指著盒子裡那些玉佩,同心結等物件,道:“這些,也是定情用做的信物。”
再加上書信裡邊,偶爾幾個佛經的詞語,應該的確能證實,這一對鴛鴛中有一個是僧人。
說到這裡,解頤又停了停,像是在思考可能性,隨後才說:“而另一個人,身份應該是皇帝。”
“裡邊偶爾提到了祭祀相關,還提到了地點……這個羅陀山,是華國歷史上,許多帝王祭祀的聖山。“
隨後解頤想了想,道:“我記得歷史上,在一千多年前曾有過一次分裂,和諸侯國戰爭持續了兩百年的宋國,有一任帝王就叫嚴淮景。”
“嚴是宋國國姓,能對上。”
祁飛星驚訝:“皇帝?”
他道:“歷史上是有個斷袖皇帝,但好像不叫這個名字。”
祁飛星說著,乾脆拿出小八,變成鴨梨16,直接搜索起來。
很快嚴淮景的名字詞條,就出現在千度頁面中。
王彥好奇地湊過去看。
“謔。”祁飛星看了之後驚歎:“這家夥在位兩年就死了。”
“死的還有點……慘。”
有關嚴淮景的描述很簡單,他是當時皇帝的第三個兒子,成日醉心佛法,結果陰差陽錯當了皇帝。
沒想到來年卻遇上了天災,當時宋國有個野心勃勃的皇子,為了篡位,聯合了欽天監,將這位皇帝送去祭天了。
古代祭天,是堆聚起柴火,將人在祭台活活燒死。
沒想到沈歸死這麽慘,王彥愣了很久,心臟一陣陣抽痛,他說:“皇帝為什麽會被祭天?”
他問:“沒有任何過錯,為什麽會被祭天?”
“誰說他沒有過錯。”
解頤攤開手中的信,道:“這就是他的過錯。”
“一位帝王的性取向,歷史上卻沒有任何記載,甚至連野史都沒有。”
“這只能證明,他的這些被視作汙點,被人全部抹去了。”
祁飛星也點頭:“在皇室並不只有一個人在世的情況下,那個時代可能真的無法接受,一個喜歡同性,甚至是喜歡僧人的皇帝。”
“但這也太慘了。”祁飛星說。
一代帝王被活活燒死,實在讓人唏噓。
“是慘。”王彥覺得自己有點不忍心了。
祁飛星轉頭看向幾乎滿院的往生咒,垂眸思考:“死的這麽慘,沒有化作厲鬼都說不過去,這些往生咒,應該是虛曇想要送他去投胎,這才刻的。”
“只是不清楚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祁飛星說。
隨後他打了個響指,道:“我倒是想到了一個回溯法訣,王彥,過來。”
王彥走過去:“怎麽了?”
“雖然投胎了,但靈魂總還是一個,我這邊有個辦法,叫三生咒,能窺見你前一世最深刻的記憶。”
王彥其實也挺好奇的,於是點頭同意:“怎麽搞?”
其實並沒有多複雜,祁飛星伸手掐訣,又扯了一根王彥的頭髮燃燒,借用這段生氣,回溯到了一千多年前。
隨後大家就看到,王彥面前忽然出現了一面水鏡,水鏡之中正有一個嬰孩,被布衣釵裙的女人抱在懷中,於冬日敲上了寺院的門。
寺廟裡有個和尚正在灑掃,聽到敲門聲後,他放下苕帚去開門,卻見到茫茫大雪之中,有個孩子正安靜睡著,被嚴嚴實實包裹在打滿補丁的繈褓中。
這天之後,寺廟裡有個小和尚逐漸成長,法號虛曇。
那一年饑荒過後,宋國瘟疫橫行,聽說朝中派了個年輕的皇子出來,帶了大量的禦醫,救治瘟疫。
寺廟坐落在偏遠的山上,消息閉塞,不知道整個宋國都被瘟疫肆掠這。
他們只是根據往年那樣,收留了很多山下生病的村民,用僧人流傳下來的偏方進行救治。
寺廟草藥不夠用,就連住持都會每天上山摘草藥,虛曇也就跟著去。
那一日他碰到個摔在山崖下,臉上被血糊完的少年。
虛曇把少年艱難背回寺廟進行救治,十日後對方醒來,說的第一句話就很孟浪。
“怎的天上的小羅漢,竟然生的這般好看?”
這人就是年少的嚴淮景,他奉命賑災,卻被人陷害推下山崖,幸而得救。
小和尚生的好看,他一見傾心,但在這個年代,斷袖是為天理不容。
他隱瞞了身份,稱自己為沈歸。
兩人日夜相處,在虛曇的照顧下,嚴淮景日漸恢復,他也發現了,禦醫們都束手無策的瘟疫,這群僧人竟然有著能治愈的偏方。
嚴淮景巧舌如簧,風流俊俏,他雖然天賦異稟,但住持曾說他塵緣未了,命中會有一個大劫。
而在十七歲碰到嚴淮景的時候,小和尚就知道,自己的劫數來了。
離開前,嚴淮景坦白身份,帶走了寺廟的藥方,給虛曇留下了一個承諾。
若是虛曇有意,來日他了卻塵緣,就跟他一起浪跡天涯。
在那之後,嚴淮景開始醉心佛法,朝堂上漸漸沒了這個三皇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