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吊上吊下得好一會兒,別吃太刺激的。”
奚風:太刺激的?豆沙什麽時候也是刺激口味了?我連塞三個豬豬豆沙包我說什麽了嗎?
奚老師眼不見為淨,拍拍手去助理那拿水喝了。
鍾情這才不動聲色放緩狀態,看燕綏解決早餐。
“不吃不行,吃多了、吃刺激了也不好,否則威壓和索降繩吊久了,胃裡會太舒服……”
G市7月份的天氣熱得非同一般。
如果不下雨的話,往往早上八點就會熱起來。
八點一過,路上行人明顯多了不少。
超大吊車在馬路對面慢慢張開它誇張的臂長,在頂端的開放吊籠裡,又有長達數米的大型搖臂攝像機朝外探頭。通過這一番艱難實現的視角「接力」,又經過了半空和地面長達二十分鍾的溝通調試,導演組終於確定,空中三台搖臂的機位已經落到了預定點。
行人好奇極了:“這是在幹嘛?”
“哇!是對面XX大廈在拍什麽紀錄片嗎?”
“這設備、這架勢,看起來有點牛逼啊……”
這會正是早高峰,路過的好奇歸好奇,但打工人並不會冒著扣全勤的風險去看熱鬧。
時間來到九點,各個部門通過衛星對講機即時通話,確定頂樓、地面和事故樓層的布置已經全部完成,只等導演一聲令下。
燕綏站在頂樓,看到一批一批的群演開始入場。
他身旁是面目沉靜表情嚴肅的鍾情,鍾老師戴著頭盔,下巴的固定扣還沒扣上,露出一些青色但不特別明顯的胡茬。
“扣鎖都檢查過了?”
燕綏點頭,“嗯。”
兩人一齊往下看,又一次確認急降的路線。
“是不是比綠幕場裡那個三層高多了?”
燕綏再次點頭,但表情裡只有躍躍欲試、沒有懼怕,“之前我們還在特訓的時候,黃隊長帶我跳了他們警院的訓練樓。”
鍾情笑不出來,滿心滿眼只有對這小子的擔憂。
“可這是兩個訓練樓那麽高。”
燕綏扭了扭脖子,肩上的對講機固定地一晃不晃。
“我還挺享受那種感覺的!鍾老師,將來有機會的話,我也許會去學跳傘,以後再考個證帶你一起跳怎麽樣?”
鍾言又止,側過來的臉上似乎有一絲笑意。
只是陽光太過刺目,他微微眯著雙眼,上下睫毛交疊在一起,以至於燕綏無法確認對方眼神裡的情緒到底是開心,還是別的什麽……
新一批隊員正式加入特警隊的第七個月,迎來了入隊以來第一起惡劣報社事件。
機組巡邏隊員在現場接到市民求救,當即就向大隊發送了信號,很快,大隊也接到上級指令,以最快的速度整合隊伍抵達事故現場。
已經跟隨大隊出過多次任務的李嵩也在其中。
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最初入隊時的喜怒形於色,陽光照在他胸前的配槍上,握住搶的右手再也沒有抖過一次。
經過快速的商議討論,李嵩被分配到索降組。
在快步跑進大樓之前,他神使鬼差地抬起頭,看了一眼高處某個破開的窗口,落地玻璃窗呈放射破碎狀。有一群灰白的鴿子斜飛而過,陽光太過刺眼,它們齊齊振翅的時候就像一陣灰白的煙霧,如同鏡頭慢放般掠過李嵩的視線。
“李嵩,看什麽呢!”
武嶽回頭望了他一樣,招呼徒弟趕緊過來。
尚未停止運行的電梯裡,索降組四人迅速而默契地分好了先後順序。
在頂樓就位後,對講機裡傳來隊長的聲音:“24樓有個違規改造的倉庫,裡面有大量包含□□成分的違禁藥品,全程一定要禁火禁煙。”
用面色凝重來形容四人此時的表情絕不為過。
經驗豐富的副隊率先翻過頂樓欄杆,他看了看三位信任的隊友便開始速降。經過了一分半鍾左右的時間,對講機裡傳來副隊長喘氣未定的聲音:
“我剛從24層滯留人員那得知,大廈物業前一天請清潔團隊清洗過外牆玻璃,比較滑,大家索降小心!”
武嶽遲疑了下,“要不我先?”
李嵩搖頭,“沒關系,我可以。”
平時的訓練也不是沒有過12層索降。
武嶽光是看李嵩的表情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麽:最高只有12層的索降,和從30多層高的樓頂往下降12層能一樣嗎?
但關鍵時刻沒有行不行,只有上不上。
李嵩翻過身,他看了一眼武嶽,道:“我能行的。”
……
視角朝外推,拔出地面超過160米的大廈頂端有一個身影正在快速下降。
他細心而謹慎,動作卻自信敏捷。
作戰靴底在有些滑的玻璃牆面勉強撐住,但合金結構的內嵌窗框實在過於光滑,並不能跟自己的手套產生很好的摩擦,所以,李嵩必須在快速下降時保持精神高度集中,用最快的速度穩住重心,然後找到下一個落腳點,如此反覆……
不知何時,樓下聚集了三三五五看熱鬧的人。
“怎麽了啊?特警都出動了?”
“我已經在本土XX論壇看到匿名發帖了,大概就是這棟樓一個人和人家合夥,結果虧了大錢不說還戴了綠帽,身上甚至背了好幾千萬的債。本來想跳樓,結果發現情敵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偷人。索性報復社會搞票大的,直接把情敵老婆一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