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泳擺手:“我就不用了,騎車5分鍾就到了!”
他又指了指燕綏:“如果你們順路的話,倒是可以送送小燕。”
楊泳話音剛落,燕綏就迅速擺手:“不用!”
拒絕的話說得太快又太鏗鏘有力,他又補充了一句:“不順路的。”這才緩和了語氣。而楊泳更絕,他甚至沒給鍾情說話的機會,就自顧自地囑咐燕綏,“那我先看你打車我再走,等會兒,我再找老板要個袋子……”
整個過程不超過一分鍾,絲毫沒給鍾情發揮余地。
他目光沉沉地看向背對自己、你一瓶我一瓶和楊泳分飲料的少年,不自覺得夾緊指間的煙,輕嗤了一聲,這才轉頭走向人群那邊。
“怎麽沒多聊幾句?我看那孩子氣質挺好。”
說話間,兩個學生仔已經過道馬路對面,一人跨坐在共享單車上,另一個人手裡拿著一瓶冰水,一邊和同伴說這話,一邊等車。
鍾情笑著搖頭,“不是為了這個。”
他看這個人好,不是因為愛才若渴,想要簽個新人帶著拍戲栽培,只是單純看得順眼,心裡有那麽一絲絲的悸動。
只可惜,這一絲悸動並不能代表什麽。
……
第二年初夏的時候,鍾情的電影終於上映了。
路演結束回酒店的路上,經過某所大學,那一瞬間,他的心臟莫名地跳空了一拍,突然問身邊的人:“這附近有什麽學校嗎?”
助理掃了一眼路牌,了然開口回道:“G大啊!”
鍾情也說不上是遺憾還是什麽,他只是靜靜地開始反思:一個人的勇氣或許和另一種性格品質是此消彼長的關系,他在大多數時候的抉擇都是果斷而正確的,可偏偏難得的一次心悸沒有抓住機會……
當初明明厚著臉皮就可以把人留下,如今再想從茫茫人海之中撈到一個人,何其困難?
電影的成績不錯,但這顯然不足安慰鍾情的心情。
無奈之下,他選擇用更多的工作麻痹自己。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總有一種新的節拍能取代當時的悸動,屆時,鍾情也能從一份從未開始、更談不上結束的悵然中脫離了……
這的確是個不錯的想法。
但事實證明,那抹身影在鍾情心裡留下了十分離譜的後勁:往後,他創作劇本又或者選擇演員,難免帶著一些私心,要麽神似,要麽形似,尤其是偏愛的角色,更是與“小燕”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鍾導自己也想不通為什麽能這麽著魔。
如果感情中真的有因果,大概是他前世過於念念不忘,才得了今生的一次短暫相逢,只是這份緣並沒能真正續上,更像是成全了那份念想,了解了全部因果。
越想越鬱鬱,越念越癡狂!
鍾情恨不得這只是一場夢,夢醒了一些又回歸正常。
……
“他還有多久醒?”
這是誰的聲音,為什麽這麽熟悉?
“醫生檢查了,都沒事兒,沒醒是因為累睡著了。”
蔣磬?你不去帶新人來我劇組幹嘛……
“我在這陪著吧。”
“行,醒了喊我,我給你倆去外頭點些吃的。”
鍾情焦急又疲憊地躺著,身體仿佛被壓製了一般,動個手指頭都費勁兒,他想睜開眼睛看看床邊守著自己的人,但眼皮子也累得難以撬動,無奈之下,鍾情又回歸了那種思緒漂浮、身體也漂浮的虛之又虛的狀態。
兩個小時之後,鍾情悠悠轉醒,他一睜眼,就看到身旁靜靜閉目養神的人。
“綏綏……”
燕綏瞬間驚醒,握住鍾情的手,語氣裡既有擔憂又有責備:“你這一覺倒是睡得香!”
鍾情比他更委屈,“我做了個驚天大噩夢!”
燕綏沒好氣的哼了一聲,給他端了杯水慢慢喂。
“我夢見我大學沒學表演,而是學的導演,一畢業就給老陳打工,到了25歲才開始自己導戲,拍了個癡男怨女的BE愛情故事騙眼淚,好不容易拍外景的時候遇到你,結果你和體育生擱那開開心心吃燒烤不理我!”
說著,鍾情還是嗆得咳嗽了起來!
“你跟我說你是大學才學的游泳,是不是跟那小子學的?國家級的游泳健將,果然和別的教練不一樣,一口一個泳哥,喊得可甜了,喊我就是老鍾、鍾導、鍾老師,罵起來乾脆凶巴巴吼我鍾情,從來沒聽過你喊我哥哥……”
越想越氣,越氣越委屈,越委屈就越難受!
40歲的鍾導矯情病發作,只聽見他用力地一哼,然後往被子裡一縮,扭頭就埋進枕頭裡,陰陽怪氣地道:“你還來看我幹嘛,這就忙完了?我新聞上看到那些女記者采訪你的時候,眼睛裡都要冒綠光了!”
說起這,那就不得不提到時隔數年燕綏再次回到大眾視野的事兒了。
當年的影迷如今早已成家立業,為生活操勞忙碌,可大家如今再看到燕綏,卻沒感覺出他有多大的變化:除了更沉穩內斂之外,完完全全是成熟男人的模樣!當然,燕綏依然斯文端方,冷冽清正,只是氣場上已經完成了脫胎換骨的蛻變,徹底以嶄新到近乎陌生的面貌“燕副處”這個身份,成功震驚全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