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旻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瞥他:“沒說要唱。”
“要不我跟秦總說別了吧?”陸言蹊見他不動手,叉了塊塞進顧旻嘴裡,“強扭的瓜不甜,你都和我好了,他怎麽還成天想著給你介紹對象呢?”
顧旻要抗議,無奈滿嘴都是西瓜,嚼了半晌等咽下去,又忘了自己要說的內容。於是他隻得用眼神表達對陸言蹊的鄙視,由於該信息過於複雜,英明神武的陸總沒接收得到,隻覺得這目光含情脈脈,是在索吻。
他放下手中的瓜:“哎,直說嘛,你要什麽我不給。”
陸言蹊說完,側頭在顧旻還沾著西瓜汁的薄唇上吻了一下。
第20章 第二十章
合唱的事是老板的指示,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最終顧旻做出退讓。
但他守著一絲底線,堅決不肯讓別人的作品染指自己專輯,連熬兩個通宵,隻睡了六個小時,就為新寫一首曲子。顧旻頂著黑眼圈扔給Johnny後當場趴在辦公桌上,疑似吐魂。
秦屹壓榨勞動力的行為在事後遭到了陸言蹊橫眉以對,從此徹底收斂,不敢再虐待陸總的小寶貝兒,轉而折磨其他人去了。
後來蘇夙要出專輯時顧旻不肯寫,秦屹隻好差人重填過詞。為著這首歌,他和蘇夙錄過無數遍,歌詞改得一點曖昧都沒有,成了商業互吹。
這些都按下不表。
九月初,秋風乍起,長三角的暑熱好不容易象征性地消退了一點點,清晨與夜裡變得涼爽。顧旻完成了專輯全部歌的編曲和錄製,拿著改過無數遍的版本,本能地想向陸言蹊邀功。就像幼兒園的孩子得了大紅花,第一反應必然是告訴自己喜歡的人。
顧旻坐在練舞房的地板上,把九首歌從頭到尾聽了一遍,越聽越覺得滿意。
這張專輯如果後面的MV也順利些,發布後應當會成為他出道近四年的轉型之作。
首專太浮於表面,MV拍得跟PPT差不多,如今再看,仿佛只有顏值和主打歌過得去。因為時間太緊,二專純屬湊數,流水線上生產出來的商業化產品,只有一首原創《薄奠》因為風格過於獨特的腔調,至今仍然被反覆演繹。他現在手裡這張,起碼是取出了一點心血,毫無保留地將感情都抒發在其中。
“主打歌好聽。”蘇夙擦著汗走過來,他剛練完舞,半死不活,“但我覺得還是欠點東西,反倒那首……那首叫什麽《飲歌》的,不錯。”
那首就是當初顧旻寫完覺得喜歡,但都沒給誰聽過的歌。聞言他眼底一亮:“我也是喜歡那首,想改主打,Johnny不願意。”
蘇夙往他旁邊一坐,盤腿湊過來:“情緒太外露,而且比起《南飛》的立意《飲歌》顯得小家子氣了。但畢竟你第一次把名字標在作詞上,太過張揚不是一貫風格。”
顧旻:“我寫的詞有兩首,你怎麽不喜歡《晴方好》。”
蘇夙:“那個不是你不肯給我的嗎,我記仇——好吧,說實話,我聽說你為這首歌熬了幾個晚上,怎麽,有東西藏在裡面?”
他問得委婉,顧旻卻慌忙躲閃開目光,耳根慢慢地泛紅。蘇夙把這變化盡收眼底,笑而不語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收到顧旻一個疑惑的眼神後,他才說:“反正不管怎麽樣呢,我都支持你的,這麽幾年也不容易,能修成正果多好。”
和旬肇寧說得差不多,提起他和陸言蹊,總會有人覺得別樣浪漫。縱然是金錢交易,但始於意外的一場雨,如果能終於一生的風花雪月,不失為令人銘記的羅曼蒂克。
顧旻埋著頭說:“我怕他不喜歡。”
蘇夙笑:“他要是真不喜歡,也不會在意你那麽多這樣那樣的事,那天更不會提著甜品來公司賄賂工作人員了。沒有感情?相處到現在,你看他像虛與委蛇的人嘛?”
顧旻搖頭,蘇夙繼續說:“我是覺得,當面說雖然需要勇氣,總比彎彎繞繞等他自己發現要直截了當一些,少了打馬虎眼的余地。喜歡還是不喜歡就差一句準話,何必搞那麽多古典式的含蓄?表達了,拒絕還是同意都乾淨,免得夜長夢多。”
“……行吧。”顧旻悶悶地說,“我再想想。”
沒有直接答應就是不太可能了。他還是有點自卑,蘇夙卻全然猜不出原因。在他的印象裡,作為千萬人的偶像,顧旻一直都是個很有分寸的人,看起來像座冰山,內裡卻熾熱,也驕傲,怎麽遇上陸言蹊就毫不猶豫地把自己放在了很低的位置?
難道只是因為陸言蹊是他金主,便不能平等地去惦記嗎?蘇夙不信顧旻會這麽老式思維,他有顏有才華,配陸言蹊就算有點高攀,但真的至於這樣嘛!
越想越不懂,蘇夙索性問:“這麽沒自信,你欠了他錢啊?”
顧旻言簡意賅:“滾。”
於是連忙轉移話題,蘇夙說:“那這首要拍MV嗎?我覺得Johnny應該也會喜歡吧。”
顧旻:“錄音老師都挺喜歡的,還額外說這首的詞不錯。MV不知道要怎麽拍,反正還早,再怎麽趕進度也得過完年發行。”
蘇夙說這速度不錯,精品不怕多等。
但過段日子MV的策劃送到顧旻手上時,他卻在人員列表裡看見個不應該出現的人。他反覆確認後,百思不得其解,問道:“為什麽尹白岺會參與我的M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