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有了數,然後起身,將那些文件地放進了碎紙機。
Jessica早拿來一天,他可能會多想。但陸言蹊自詡如今打通其中關節,並不在乎顧旻到底是誰的兒子。他喜歡這個人,不代表願意做冤大頭,他只要對顧旻好就行了,這不是很簡單麽?
陸言蹊在碎紙機邊站了會兒,開門告訴Jessica要守口如瓶。
他握著手機,想了想還是給顧旻發了條消息:“晚上沒安排的話,我們約個會吧。”
顧旻秒回了“好”。他沒什麽廢話,聊天記錄翻起來也並不甜蜜,但陸言蹊直到昨天還覺得兩人之間好似並不需要刻意曖昧,你來我往那麽複雜,就沒往心裡去過。
他細細地把那個“好”咀嚼許久,打電話定了個餐廳。
私房菜館,每天一共接五個預定單,陸言蹊花了半年多和老板混熟,才得到這個隨打電話隨有位的待遇。他得去照顧顧旻的身份,秦屹替他攔過兩次照片,陸言蹊被他語重心長地教育過,著實許久不和顧旻約會了。
但他們這兩天感情正好,他想趁熱打鐵,讓顧旻再也離不開。
說狩獵也好,設計也罷,陸言蹊於此道上主動過一次,便不願意事事都讓自己說。他縱然對顧旻喜歡,有的話仍想從他嘴裡親耳聽到。
陸言蹊精心安排過,約會自然愉快,走出餐廳時顧旻耳朵還紅著。
“老爺子最近想接遙遙去住幾天,我問過她的意見,她好像也挺喜歡我爸媽的——可能因為他們養了小狗。”陸言蹊一邊開車一邊說,“你有想去的地方嗎,我們可以去度假。”
他所指的度假自然不是普通的周末在周邊的古鎮散散心,顧旻生怕陸言蹊一開口又要去哪個小島,說:“我不想去曬太陽。”
陸言蹊故作嚴肅說:“你最近有點不得了,敢跟我說‘不’了。”
剛才在餐廳還對著那道主廚推薦的菜說了難吃,陸言蹊都沒生氣,顧旻覺得他這會兒頂多說笑,不會放在心上,繼續說:“爬山不行嗎?”
“紫金山爬不爬?正好,我有點饞桂花糕了。”
顧旻:“開車去黃山嘛,我還沒去過呢。”
陸言蹊:“……”
顧旻再接再厲:“七月中就要開始錄新歌,還要拍MV,只剩這幾天空檔了——陸先生,我很忙的,下次約出去玩你得等半年。”
陸言蹊啞然失笑,無奈地搖搖頭:“行吧,顧先生,我同意了。”
已經開始有恃無恐了,是個好兆頭。陸言蹊這麽想著,松開一隻握方向盤的手,輕輕地抓住顧旻手腕,捉起來放在唇邊吻。
作者有話要說:
I swayed my leaves and flowers in the sun, Now I may wither into the truth:當華美的葉片落盡,生命的脈絡歷歷可見。
第15章 第十五章
黃山之行沒有遇到多大阻礙,陸言蹊直接跟秦屹打了聲招呼,免得顧旻去告訴經紀人又被數落一頓。雖說樓陌非常不讚同顧旻在這個時候和陸言蹊四處亂跑,生怕搞出大新聞,但老板施壓,還是隻得放行。
顧旻自從出名之後,除去工作真的很少離開城市,更別說去什麽景區,他上車開始很興奮——然後開出市區後就因為起得太早睡了過去。
他靠在陸言蹊肩上睡得舒服,陸言蹊伸手攏過顧旻,前排兩個人卻渾身不自在。
慕容恆覺得自己很可憐,拿著微薄薪水,乾著一切經紀人不肯奔波的事。公司對顧旻還算上心,不會放他就這麽跟陸言蹊去黃山,好歹是個景區,身邊人得跟著。樓陌說自己忙,顧旻還沒到非得保鏢隨行的地步,慕容恆隻得領命前去。
而陸言蹊平時開車也就去上個班接個孩子,跑長途萬萬不肯,他的專職司機對二人的關系心知肚明,只是沒近距離見過,此時難免尷尬。
慕容戴著耳機裝聽歌,司機戰戰兢兢地開車,只有陸言蹊比較無所謂。
等行到黃山已經過了飯點,Jessica做事穩妥,早給他們定好了當地一家溫泉酒店,房間是獨棟別墅形式的,至於助理與司機則在公寓式酒店,前後步行不過十分鍾。陸言蹊到了地方,立刻有人來接。
“朋友遍四海是這樣的。”陸言蹊等著人給他們搬行李,摟過顧旻的肩膀說。
他嘴角一翹,沒讓陸言蹊手拿開。酒店大堂人來人往,顧旻戴著墨鏡和棒球帽站在一邊低頭玩連連看,像個普通大學生,沒有一點架子。
六月底的長江中下遊開始進入梅雨季,午後悶熱,等安頓下來,誰都沒力氣先出去玩。陸言蹊隨時能翹班,自己沒了時間觀念,還要拖著人跟他一起在房間裡膩歪。
最後吃了飯也沒前往景區,時間太晚,連日落都錯過了。陸言蹊說要泡溫泉,公共區域,他又不可能去溫泉還戴個墨鏡,好說歹說,顧旻寧死不從。他待在房間,沒過多久陸言蹊就回來了,說人多沒意思。
顧旻面不改色地整理手頭的東西,抽空牙尖嘴利地損他:“景區你想多有意思?”
陸言蹊想了想:“也是,下次還是去小島,冬天不曬。你要是實在覺得沒人氣不好玩,就出國,反正國外沒那麽多人認識你。”
他說得心平氣和,顧旻卻忍不住玩笑說:“陸先生,現在發現不妥的地方了嗎?你應該找個大學生的,這樣隨時帶著,還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