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想讓他只有我
陸清覺把自己買的糖遞給夏阮:“糖。軟軟,給你的糖。”
夏阮沾著淚水的睫毛顫了顫,呆呆地看著陸清覺手心裡的奶糖。
“給我的?”夏阮的眼睛裡還是水汪汪的,卻動人的好看。
陸清覺又拿了張紙巾給他擦乾淨,“嗯,給你的。”
把糖紙撕開,陸清覺把糖送到夏阮嘴邊兒,“張嘴。”
香甜的牛奶味鑽進鼻腔,夏阮張嘴,把奶糖咬進嘴裡。
“真乖。”
陸清覺滿意的笑了笑,指尖兒按在夏阮唇上輕輕摩挲了兩下。
男生的手指微涼,抵在唇上,有些癢,夏阮想張嘴舔一下,或者咬一口也行。
“哭也哭過了,糖也吃了,我先帶你去藥店把臉上的傷處理一下,然後去看電影。”陸清覺松開夏阮,揉了揉他的頭髮。
夏阮詫異:“看電影?!”
動作太大,牽扯到臉上的傷,剛才只顧著哭沒注意,現在才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
陸清覺注意到他的神情,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耳朵,“嗯。”
去藥店買了藥給夏阮塗上,陸清覺帶著他去和景亦約好的地方。
那是個遊樂場,夏阮遠遠的就看到了站在遊樂場門口的景亦,手指攥了攥衣擺,有些無措。
景亦看到跟在陸清覺身後的夏阮也沒驚訝,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便移開目光,他看了眼時間,說:“你來晚了。”
陸清覺摸了摸口袋,上次在學校買的糖他還帶著,摸出來一顆遞給夏阮,他說:“有點兒事,耽誤了。”
“走吧,電影快開始了。”景亦不再多問,轉身就走。
陸清覺握著夏阮的手腕跟上。
到了電影院,陸清覺找了個空位置讓夏阮坐著,他跟景亦去取票。
“他臉上是怎麽了?”排隊的時候景亦突然問道。
陸清覺:“被他弟弟和後媽打的。”
“你看到了?”景亦把三張票取出來,給了陸清覺兩張。
陸清覺“嗯”了聲,“看到了。”
“等一下。”
景亦正要回去,聽到陸清覺的聲音,停下步子,回頭疑惑的看著他。
陸清覺抬了抬下巴,景亦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是賣爆米花的地方。
“買一桶。”
景亦點頭:“給他的?”
陸清覺撚了撚手裡的票,“嗯。”
景亦偏頭看夏阮,坐在位置上分少年正眼巴巴的瞅著這邊兒,帶著惶恐不安,有帶著期盼。
“你……”景亦回頭,頓了頓,問道:“你對他什麽意思?”
陸清覺手抄進口袋裡,摸到了剩下的糖。
對他什麽意思?
大概是在黑暗中待久了,也想碰一碰光?
或者,純粹的想拉一個人下地獄?
陸清覺側頭看了眼夏阮,兀自輕笑了一下,他抬頭看著景亦認真的說:“我想讓他依賴我,信任我。”
男生笑著,眼神卻是冷的,幽暗深邃裡透著赤。裸,純粹的佔有欲,像是獵人看著掉進自己陷阱的獵物,陸清覺聲音很輕:“我想讓他只有我。”
這一刻的陸清覺像極了陸辭。
景亦垂下眼,說:“我知道我沒有資格,但我還是想說一句。夏阮,與其說軟弱,倒不如說他是個單純的人,他不適合你。”
陸清覺有些不悅的蹙起眉:“我把他當寵物養,只要他乖乖聽話,我就會對他很好,會寵著他,給他他想要的。”
“可他畢竟不是寵物。”景亦說:“他有自己的思想。”
陸清覺的聲音冷了下來:“等他無依無靠,一無所有到只能依靠我的時候,他就沒有了。”
“我接近他就是為了這個。”陸清覺厭惡這樣的自己,可他控制不了。
景亦沉默了片刻,覺得夏阮可憐。
可誰又不可憐?
陸清覺被陸辭領養,從此踏進地獄,不見天日,接觸過所有的黑暗,感受過能把人逼瘋的絕望。
兩個人買完吃的廣播裡已經說讓檢票了,景亦走在前面,陸清覺讓夏阮走在自己跟景亦中間。
夏阮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自卑的慌亂,他下意識的追逐陸清覺的身影,一步三回頭的看,緊緊挨著他才會稍微安心一點兒。
陸清覺問他:“怎麽了?”
夏阮羞愧的臉紅:“沒,沒事。”
“怕?”陸清覺把爆米花塞到夏阮懷裡讓他抱著,自己騰出手來牽住他的手腕:“別怕,我在呢。”
八月份,天還是很熱,電影院開著空調比較涼快,男生的手直接牽在手腕上,夏阮隻感覺到一片溫熱。
那是陸清覺的體溫。
夏阮安下心來,陸清覺一直牽著他,直到坐到位置上。
電影是影帝付厲硝演的,夏阮沒看過他的電影,但經常聽人說起。
第一次看電影,剛開始夏阮還有些緊張,仿佛他看的不是電影,而是什麽人間末日一樣,到後來整個人才放松下來,一邊兒小口的吃著爆米花,一邊兒看電影。
景亦看著大熒幕上笑的溫和的男人,眼神兒冷的能殺人。
口袋裡的手機震了震,景亦掏出手機看了眼。
是付厲硝發來的信息:[在哪?]
景亦:[電影院。]
付厲硝:[跟誰在一起?看的什麽?什麽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