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白充耳不聞,目不斜視拖著行李箱就要上樓。
他這目中無人的態度把戚瑞山氣得夠嗆,手裡的筷子重重往餐桌一拍,呵斥:
“你這是什麽態度?這地板你媽剛拖過,渾身髒兮兮的鞋也不換就進來,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別人的勞動成果,你是要氣死——”
“哐當——”
不等戚瑞山說完,戚白把手裡的行李箱往地上一扔,發出的聲音比戚瑞山拍桌還大。
戚白終於正眼看戚瑞山,只是語氣和臉色都很難看,聲音生冷又嘲諷:
“戚瑞山,你要再說這女人是我媽,那這個年咱們都別想好過了。”
戚瑞山被戚白的氣勢震住幾秒,反應過來後勃然大怒,抓起手邊的碗就朝戚白砸去:
“你就是這麽跟你老子說話的?這些年的書都念狗肚子去了?!”
戚白偏頭輕而易舉躲開,瓷碗砸在地上,瓷片飛濺,穿粉色毛絨睡衣的女人被嚇了一跳,捂著嘴尖叫。
“不痛快就多砸幾個。”說完後不再看暴怒的戚瑞山和驚慌的女人,戚白徑直上了樓。
作者有話要說:
Erisc:你未婚夫很帥?
小白:非常帥!
江教授默默摸耳朵。
PS:不虐。
第31章 倒戈
樓下傳來戚瑞山中氣十足的斥罵和薄英英的小聲安慰, 戚白置若罔聞上三樓,推開房門發現裡面堆滿了紙箱雜物。
房間不止過道飄窗被佔了個滿滿當當,床都只剩下床板, 床墊立著, 上面放了幾個行李箱和幾床棉被。
戚白瞬間沉下臉, 也不看紙箱裡裝的是什麽,拿起就往走廊扔。
乒鈴乓啷一陣響, 戚瑞山罵聲更大:
“小畜生你在樓上做什麽,剛回來就拆家,真是反了天了!”
薄英英勸了兩句, 三樓戚白隨手一甩, 一個藤編盒子砸下來, 剛好落在她腳邊, 嚇得她抖了抖,心有余悸看戚瑞山:
“老戚啊,小白脾氣怎麽好像比以前更暴躁了?”
戚瑞山伸手撫著胸口大喘氣, 顯然被戚白這一出氣得不輕。
等戚白把東西全扔出去了,薄英英捂著嘴越過一片狼藉的走廊:
“地板都砸壞了吧……”
走到門口,薄英英腳還沒跨進來, 戚白陰惻惻的聲音傳來:
“你敢進來試試。”
薄英英身形一滯,果然停在戚白房門不再進一步, 嗔怪道:
“你看你這孩子,大過年的剛回家就發這麽大火,把你爸都氣不好了。”
說完後她又解釋眼前這一切:“你兩三年不回來, 房間空著也是浪費, 就拿來放點不常用的雜物,你說你, 要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也好叫人收拾收拾。”
戚白嗤笑一聲,看薄英英:“戚瑞山又聽不見,你在我這裡裝模作樣有意思嗎?”
十幾年前戚瑞山為了躋身上流社會,用全副身家買了這獨棟三層小別墅,帶地下室共十幾個房間,就非要用他房間堆放雜物?
薄英英臉上的笑意愈濃,倚在門框把玩頭髮:
“有意思啊。”
薄英英還很年輕,加上這些年保養得當,此時笑意盈盈放軟了聲音,任誰看都是一副溫柔款款的良善模樣。
她紅唇輕啟,可從她嘴裡吐出的字眼跟臉上的溫柔笑意半點不沾:
“這是你們戚家欠我的,你們過得不好,我看著就相當有意思。”
類似的話聽過太多遍,年幼的戚白還會歇斯底的狂怒怨恨,如今的戚白只會一臉冷漠地關上門。
吃了閉門羹,薄英英也不生氣,步伐款款下了樓,到了轉角處又陡然變了臉色,滿臉憂愁地對正吃飯的戚瑞山道:
“在上面摔東西呢,說是不同我們吃晚飯了。”
戚瑞山哼了一聲:“不吃正好,餓死我剛好省心,你看看他,整日不男不女的,像個什麽樣子!”
“再怎麽說也是你親生兒子。”薄英英聞言不讚同地看他:
“現在的年輕人脾氣都強,青春期哄著順著就好,待會兒我給他送點吃的上去,別餓壞了身體。”
戚瑞山眉毛一豎:“我順著他,這個家到底他是老子還是我是老子?”
戚瑞山是個小有名氣的建築設計師,在外被人捧多了,那點大男子脾氣也帶回了家,眼裡容不得沙,也聽不得有人忤逆他,更何況是自己親生崽子。
倒沒反對薄英英給戚白送吃的。
薄英英習以為常:“你就是死鴨子嘴硬。”
戚瑞山瞪了她一眼,轉而又道:“這麽晚了凝南怎麽還沒回來,一個小姑娘成天在外瘋玩,像什麽樣子。”
薄英英給他夾了筷子菜:“凝南同學過生日,今晚會晚點回來,我今早跟你說過的呀。”
戚瑞山說每天事那麽多,哪有時間記什麽同學生日。
戚瑞山:“吃飯吧,菜都涼了。”
薄英英聳聳肩,不再開口了。
……
三樓,戚白聽見薄英英敲門說把吃的放在門口了,但他沒理。
這是戚白的房間,屬於他的生活痕跡很重:
牆上貼著他畫風稚嫩的練習畫、書桌角是他小學手欠用水果刀削掉的、牆面那些五顏六色的斑駁是他學畫時弄上的、籃球在牆角落了灰,打開落地大衣櫃,裡面還掛著他的高中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