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軍三句話不離罵人口語,對待兒子也十分粗鄙。
江裡聽了這麽多年早就習慣,竟還認真地回答:“出去找小丫頭玩,爭取讓你早點抱上孫子。”
江海軍用渾濁的眼瞅了瞅江裡,知道他在嘴貧,冷哼一聲,拿著扁擔走了。
等江裡到了景苑小區,來到3號樓樓下,又不經意回憶起這句「小丫頭」,忍不住笑起來。
生了病的盛千陵,可不就是美得像個小丫頭?
兩人約好一起去吃早餐,江裡沒上樓,就站在樓棟旁一顆桃花樹附近站著。
周末早上人很少,景苑裡空氣清新,偶爾還有幾聲鳥鳴。
只不過,江裡很快聞到一股自遠而近的奇異味道,順著那氣味看過去,才驚覺又是一年武漢的四月。
過了幾分鍾,盛千陵從樓棟裡走出來。
一身白衣黑褲,乾乾淨淨清清爽爽,頭髮也特地洗吹過,又回到了一如既往的清冷澄澈模樣。
盛千陵一出來,也聞到了空氣中的那股刺鼻的怪味。
他擰了擰眉,猛聞幾次,神色漸漸變了。再一看江裡的臉,看他鎮定自若習以為常,這才稍稍平定下來,問:“這是什麽氣味?”
江裡笑得猖獗,十足的頑劣。
他說:“石楠花啊,陵哥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盛千陵搖搖頭。
江裡卻不肯細說,用眼神示意道:“自己百度一下。反正每年四月上旬,整個武漢都是這個味兒。”
盛千陵有點好奇,掏出手機搜索「石楠花」三個字。
中途不確定是哪個「楠」字,還問了問江裡。
直到他看到百科上的解釋,一向淡定自持的他,難得在不發燒的時候,臉熱了。
江裡這才湊過來,笑得擠眉弄眼:“怎麽樣,陵哥?你覺得石楠花是不是一股精\\\\液味兒?”
盛千陵:“……”
作者有話說:
感謝大家昨天都在說「小秦超甜」,那就讓這四個字成為我們的暗號吧好嗎!
有時候留言我不會一一回復,但如果留言裡帶了這四個字,我就爭取都回復哈——
第18章 江裡,看著我。
江裡這個人,渾身散發著一種市井混球氣息。
他開心便笑,難過便寫在臉上。對於想要的東西,也從不遮掩欲望。總是直來直去,沒有什麽心機,腦子也很少能轉過彎來。
他說話放肆直接,行事輕佻魯莽,不太會顧忌旁人的想法與目光,也絲毫不講究「禮義廉恥」,尤其是「廉恥」。
才能在這大清早,直剌剌地和自己討論“精\\\\液”這個話題。
盛千陵平素受斯諾克運動熏陶,優雅又紳士,在言論上很少有如此大膽的時候。
但此時,或許是受了江裡影響,竟第一次說出燙嘴的話:“和你的氣味很像麽。”
說完自己也無語了,耳朵漫起一層熱意,細微地延伸到脖子。
江裡聽了,笑得一臉賤兮兮,把話題拋給盛千陵:“你先說。”
盛千陵:“……”
他真是瘋了,才問出這個問題。
盛千陵往處走了幾步,聲音已然恢復平靜:“走吧,去吃早餐,今天開始教你控力。”
是這幾天江裡看視頻時一直說想學的大師的擊球技巧。
江裡頓時跳過上一個話題,歡快回答:“好啊好啊。”
兩人就近找了一家叫「蔡記熱乾面」的早餐店,江裡有心請客,問盛千陵:“你吃什麽?”
盛千陵掃一眼那塊密密麻麻的餐單,說:“和你一樣。”
江裡於是跑去點了兩碗熱乾面,又奢侈地要了兩碗蛋酒。蛋酒兩塊錢一碗,江裡平時很少買,但因為今天和盛千陵一起,又自覺大方了起來。
餐出得快,兩人面對面坐著吃麵。
江裡細心地幫盛千陵把熱乾面拌好,又替他攪化了蛋酒裡的糖。
盛千陵就默默坐著,看著江裡這一系列動作,忽然問:“不是說正餐時間,不吃甜的?”
他還記得那日江裡說過的關於挑食的話。
江裡說:“早餐不算正餐啊,正餐是指吃米飯的時候。早餐如果能喝上蛋酒,我跟你講,一天都能有好心情。”
盛千陵看江裡一眼,沒再說話,低下頭吃麵。
即便是吃熱乾面這樣的動作,盛千陵都做得優雅自然。速度不快,也很少將芝麻醬沾到嘴唇上。偶爾拿小杓子喝一口蛋酒,也不會發生任何失禮的聲音。
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而已,正是頑皮明烈張揚熱血的年紀,他卻如此斯文克己,清雅如松。
江裡莫名被他的樣子吸引,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認識還不到一個月,江裡死纏爛打成了他的徒弟,又趁他生病明目張膽登堂入室,靠著自己不要臉不要皮的本事,終於躋身他的身側,成為一個或許可以稱得上是朋友的人。
能與這樣高高在上的天神成為朋友,可真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在看什麽?”盛千陵忽然問。
江裡有一種被抓包的羞愧,但很快笑道:“在看你怎麽吃得這麽慢。”
盛千陵目光朝江裡碗裡一掃,說:“我吃得再慢也比你快。”
江裡回神去看自己的碗,發現光顧著看盛千陵,熱乾面還沒吃多少,竟然比盛千陵碗裡的還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