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千陵一直注視著江裡打球,目光漸漸落到他的臀部。
江裡穿著一條白色的寬松棉質運動褲,腰間用於調整腰圍大小的白色束繩未系,大剌剌垂在褲前。彎腰擺出擊球姿勢時,白色運動褲被撐平,展露出渾圓挺翹又勾人心魄的臀部。
那裡很軟很嫩,拍一拍就會紅。
而且……
盛千陵驚覺自己想得太深而赫然回神時,發現全場所有人都在看著他。
尤其是卓雲峰那詢問的眼神格外直觀。
盛千陵愣了一下,第一次在比賽時覺得如此心虛,生怕被人發現了他齷齪的心思,正欲開口時,江裡把棒棒糖從口裡拿出,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夾著,像夾煙一樣,又痞痞地拖長聲調問:“盛老師,這局還打麽。”
盛千陵這才反應過來全場安靜的原因,順勢回答:“擺球吧。”
意思是這局認輸了。
畢竟比分拉得太大,沒有周旋的必要了。
江裡冷哼一聲,對盛千陵剛才的走神心知肚明。
他再次叼起糖,背過身等待理球師擺球時,才沒忍住眼睫輕顫。
一個業余玩家在第一局就大比分贏了職業球手,讓現場進入第一個小高潮。
旁邊有認識江裡的球友笑喊一聲:“小江威武!”
江裡一副「基本操作不值一提」的表情,隨意揮揮手,挑挑一雙桃花眼,得意道:“還得是我。”
哄得眾人大笑。
理球師擺好球,對杆進行第二局。
上一局是盛千陵開球,這一局自然輪到江裡。
江裡毫不扭捏,提著那支小破公杆上來就是一撞,滿台紅球又被撞開了。但遺憾的是,一個都沒有落袋。
盛千陵面上一絲表情也沒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但江裡樂得回到沙發邊坐下,趁機看盛千陵上場擊球。
畢竟是職業選手,對於這種分散型球局,就好像用一把削鐵如泥的刀來砍白菜。
輕而易舉,沒有難度。
江裡掃一眼台面,心知以盛千陵的水平,只要狀態穩,打出滿分147並不在話下。
畢竟,當年第一次見他,把他錯認成別人時,盛千陵就曾在幾分鍾內輕松清了台。
於是江裡整個人放松地往沙發背上一靠,雙腿一伸,將右腿腳踝架在左腿大腿上,一副紈絝樣兒,明目張膽看對方打球。
盛千陵不動聲色深吸一口氣,又吐出。
隨即開始了宛如表演賽的一局。
江裡給的機會太好,不打出單杆147,都對不起自己這身職業賽服。
最後一顆7分球入袋,盛千陵拿到了單杆滿分。
現場響起經久又熱烈的掌聲。
江裡心念微動,喉嚨口湧上一絲莫名的情緒,連帶著味覺感知到了一絲苦澀。
懷疑是棒棒糖含太久,甜到了發苦,江裡揚手找服務生要了瓶礦泉水。擰開瓶蓋,他仰起修長白淨的脖子,幾口水咕咚咕咚,喉結順著滑動幾下,水便咽了進去。
桌面的球這時已經重新整理好,每顆球都在自己的點位上。
三局兩勝製,現在雙方是一比一平,這便是雙賽點,最後一局。
江裡盡量不朝坐在旁邊單人沙發位的盛千陵看,也沒給他說話的機會。最後一局了,他想,很快就會結束了。
江裡起身的同時,盛千陵也剛好起身。
球手休息用的沙發本來就挨在一起,中間隻隔著一個黑色的茶幾。
兩人幾乎是一同朝球台走過來。
盛千陵比江裡高了近十公分,側頭時,瞥見江裡眼角那顆顏色極淡的小痣。
江裡裝作渾然不覺,默默停下步子,想拉開和盛千陵的距離。
可是盛千陵也停下來了。
還擋在了他前面。
江裡無奈抬頭望去,與盛千陵四目相對。那雙眼裡似風起雲湧,鑲嵌著濃墨一樣的情緒。
盛千陵扶著球杆,慢慢將頭偏過一點點。
兩秒後,江裡聽到他問:“裡裡,這局如果讓你贏了,有沒有什麽獎勵?”
江裡:“……”
六年前盛千陵從來沒有主動對江裡說過這樣的話。
反倒是江裡常常打著打著,見自己贏不了時,就開始耍無賴。有時候故意在盛千陵視線直線上左右搖晃干擾他瞄點,有時候是突然發出一點兒聲響來影響他出杆,但更多的時候,他會在盛千陵擊球前,故作凶狠:“讓我贏一盤行不行,別逼我跪下來求你。”
盛千陵就會說一句「受不起」,江裡就會死皮賴臉追著說「那我給你一點兒獎勵」。
還記得有一次獎勵,江裡做出了十分出格大膽的事。
宛如平地驚雷,又不亞於星球相撞。以至於長期堅持運動能徹夜打球的盛千陵,第一次感受到雙腿發軟。
時隔六年,聽聞舊情人舊事重提,江裡卻淡淡的,揚唇笑了。
他晃了晃蘋果頭,目光清澈嗓音裡充滿戲謔,像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盛老師,您是職業大師,沒必要掉價吧。”
作者有話說:
盛千陵:我想要獎勵。^_^
江裡:你在做夢。
第3章 別跑。
上午到達沙市機場時,卓雲峰派了司機去接盛千陵。
在車上,盛千陵聽司機簡短轉達了卓雲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