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事先已經答應過秦總了。沒有三個人一場的球啊,顧總,雖然你是總裁,但事情總要講個先來後到吧?”沈辭安有些無奈。
他微微向上瞥了一眼,顧征表情很是複雜,於是想了想說:“要不,你再叫個人,我們可以雙打。”
顧征連拒絕的余地都沒有,只能不情不願地點了頭。
外面傳來腳步聲,很快有人試著去拉衛生間的門。
“嗯?怎麽回事,門怎麽鎖了?”
沈辭安不想耽擱別人太久,免得外面的人生疑,手剛握在把手上,他猛地瞪大了眼睛。
脖頸上傳來細細密密的氣息,沈辭安幾乎能察覺到對方鼻尖上傳來的體溫,他有種觸電的感覺,渾身都繃緊了。
“你噴香水了。”顧征用的是陳述句。
骨感修長的手指越過肩膀伸了過來,領口最上方的紐扣被扣緊了。
門被拉開,外面的男同事見到沈辭安和顧征一前一後走出來,一個臉上帶著微紅,一個若無其事地揉了揉鼻尖。
“顧、顧總好。”
顧征點了點頭,轉頭道:“待會兒你配我。”
沈辭安抬手擋住陽光,勾起明媚的笑意,“等下顧總可要好好接住我的球啊。”
意識到自己被拒絕了,顧征煩躁地歎了口氣。
“沈辭安,我說,你真的越來越討人厭了。”
下意識的表情不會騙人,他很確信沈辭安不知道那件事。
那是他最愛的香水味,過去在一起的每一個夜晚,他總是會悄悄把那瓶香水放在最順手的位置,沈辭安洗完澡時,總會隨手拿起來,噴在脖頸上,手腕上,隨著脈搏跳動,隨著皮膚變得微紅,他身上那股香水便散發出潮濕森林的香味。
像是隻發情期的鹿,每一次的躍動都同時撞在他的心上和身體上。
沈辭安現在說什麽他都會說答應,他討厭的是自己,討厭自己沒把心裡那堵牆鑄地更加嚴絲合縫,讓那股香味順著縫隙飄了進來。
明明早就發誓過不要再喜歡這個人了。
他承認自己就是固執就是嘴硬,就是不願意把牆推倒了,搞得如今隻好隔牆望著,心癢難耐。
第24章
每一次球越過網飛了過來,鞋底在地板上踩出極為明快的響聲,充滿了生命力,這個需要奔跑的運動項目給人帶來了無限活力,汗水從發梢尖甩出,蒸發在空氣中,好幾次顧征都覺得自己看到了彩虹,彩虹後面是沈辭安和他的球。
揮動球拍響亮地打出了一顆好球,那是種富有技巧性的曲線球,在陽光中留下視覺性的殘影,取巧似的贏下了這一局,讓人覺得犯規的不是這顆球而是打球的那個人。
秦嘉年率先叫好,走過去和沈辭安擊掌慶祝。
顧征有一瞬間的失落。
剛剛那一球的確是個好球,但整局贏球的關鍵在於秦嘉年,這位深藏不露的網球好手狠狠地在球場上給了總裁一個耳光。
畢竟不是每個公司都有迎合領導的慣例,尤其秦嘉年壓根就不需要在球場上給顧征面子,這裡只有勝負,沒有地位。
這激起了顧征的好勝心,但對面的兩個人越發變得有默契了,他們毫不意外地再一次輸在了對方的猛攻之下。
他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把注意力放在了沈辭安身上,每次擊球過去的時候總希望沈辭安是接球的那個人,但秦嘉年卻展現出了更強烈的接球欲望,有種越戰越勇的趨勢。
隊友發球,顧征全神貫注,準備又一次迎接沈辭安的曲線球或者是秦嘉年的猛攻,但這一次,沈辭安接球,打了個有力的直球過來,他猝不及防,球打在了他的心口上,不痛不癢。
“抱歉啊!顧總!”沈辭安站在太陽下,露出一口漂亮的貝齒。
顧征無奈地在心裡翻了自己一個白眼。
沒出息,真的沒出息。
“顧總,打網球這種事,您該叫我的啊。”陶躍文剛一出現在網球場上,整個氣氛就突然變了。
秦嘉年朝沈辭安遞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真可惜,沒意思了。”他小聲道。
和顧征搭檔的人很自覺地遞過了球拍,比起先前摒去職場潛規則的球場氛圍,陶躍文一參與進來,這場球就變了味道。
“看起來沈助理和秦總的關系很好嘛,不會是秦總想把顧總的人給挖走?”陶躍文戲謔著說,目光毫不友善地看向對面。
顧征心情實在不算太好,沒興趣聽他在這裡陰陽怪氣,拿起球拍揮了揮。
“你打不打,不打就換別人來。”
陶躍文表情僵住,隻得立刻擺好進攻姿勢。他的網球不算太差,不過在秦嘉年面前還是弱了些,但他的進攻對象也並非是秦嘉年。
比起先前,沈辭安的體力已經消耗過大了,很久沒運動,一時體力跟不上,腳下的速度逐漸變慢,手在肉眼可見地發抖。
陶躍文的進攻對象是他,那一顆顆球都像是帶著怨氣般打過來。
剛才的球場還充斥著笑聲,即便是顧征老是輸球,大部分時候都是笑笑就過去了,偶爾說上那麽幾句怨懟的話也是半開玩笑說的,他不是個輸不起的人,要真還像十八九歲時那麽心浮氣躁,他也坐不穩顧氏總裁的位置。
“顧總,這球我一定給你贏回來。”陶躍文笑道,猛地跳起來扣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