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歡我嗎?”
楚春歌心裡的海潮再次泛了起來。
“喜歡”這個詞本身就是帶有咒語的,是動聽的話。
他喜歡的人這樣問他:你不喜歡我嗎?
楚春歌忍不住脫口而出:“喜歡……”
溫道方更加不解了。他又深深地抽了一口煙,待到全部吐在空氣中時,才問出了那問話的下一半:“那為什麽我感覺不到?”
作者有話要說:
☆、030
溫道方問:“那為什麽我感覺不到?”
溫道方這樣問了,楚春歌便想著去思考這個問題。
第一個念頭是:真的感覺不到,我在很認真的喜歡你嗎?是因為我們沒有做下去嗎?
他長久地盯著溫道方,想:是嗎?
顯然不是。其實他能看清楚,溫道方對他是有感覺的。溫道方多次摸他的頭髮,也為他做過許多事——因為下雨而同意與他吃飯、跟教導主任牽線、今天來接他,這些都能隱隱約約嗅出一些非同尋常的味道來。若是別人的話,楚春歌或許會覺得沒什麽。可是這個人是溫道方,莊楠所說的情商為1的溫道方。
至少溫道方在他面前還算體貼。
再然後,最直接的就是溫道方方才的行動。
他洗完澡之後,直接過來撲住了自己。
因為喜歡。
他想與自己肌膚相親,也願意為了自己迂回婉轉。
這些都是喜歡。
可自己為什麽叫停?
這個問題無解。
溫道方見楚春歌長久地不回應,道:“鞋子放下,你回去睡吧。”
楚春歌並不是這個意思,又生怕溫道方誤會,慌不擇言道:“我、我們可以繼續……”
這句話一說出口,楚春歌就覺得要壞菜。果不其然,溫道方聞言,眼神就沉了下來。他深深地看了楚春歌一眼,道:“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過了會,又似乎很疲憊地歎了口氣:“你去睡吧。”
楚春歌直覺溫道方生氣了,可是他連自己的問題都還沒有搞清楚,又如何診斷出溫道方的問題,從而對症下藥?
他把拖鞋放在了廚房門口,小聲道:“記得穿鞋。”
當晚溫道方並沒有去臥室睡。楚春歌想起溫道方說這房子裡沒有第二間臥室,就覺得心裡很是愧疚。可溫道方拒絕了他的求歡(誤),他也不能湊上去說:請你艸我。
溫道方在書房窩了一夜。出了那樣的事情之後,他本來打算連夜修改論文,搞定這件事情算了。可是無論如何也集中不了精神,論文越看越煩躁,被他刪了又改、改了又刪。所幸電子檔他有備份,否則是紙質的話,只怕被他一把給撕了。
第二天溫道方很早便開始洗簌,前一個晚上他論文也沒看進去,覺也沒睡好,草草地在桌子上趴著睡了幾個小時,便醒來了。
結果等他從衛生間裡出來的時候,看見盯著兩個厚厚的黑眼圈的楚春歌也站在門外,可憐巴巴地對他說“早安”。
那股邪火本來快被壓下去了,現在又噌噌噌地長了起來。
溫道方錯開楚春歌,出了衛生間,往廚房那邊走過去。
楚春歌回頭看他,盯著他的背影好像能盯出一朵花兒來。
溫道方一邊走一邊問:“早餐吃什麽?面條可以嗎?”
楚春歌囁嚅道:“不用了……我去會場的路上吃。”
溫道方依舊拐進了廚房,聲音從裡邊傳了過來:“我並不是在用一頓飯換什麽,不要顧慮。”又加了一句:“而且你也沒有錢。”
這句話說得楚春歌心頭一抖,再也說不出話,隻好轉頭躲進了衛生間洗漱。
刷牙的時候抬起頭來,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那個自己叼著牙刷,嘴邊一圈泡沫,眼神迷茫頭髮凌亂。
他問自己:我喜歡溫老師嗎?
這個問題應當確切無疑地回答“是”,可是楚春歌看著那個穿著老頭衫的自己,脖頸纖細,竟然猶豫了。
可這種事情如何能猶豫?
楚春歌覺得這個問題大概直指了自己並未察覺的某個方面,歎了口氣。
溫道方很快便下好了面。
楚春歌洗漱完,轉身進了廚房。飯桌上擺著兩碗面,溫道方坐在其中一碗的面前,楚春歌便很自覺地坐在了另一碗的面前。
“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溫道方說。
楚春歌挑了一小口嘗了嘗,覺得還不錯。
這頓飯吃得索然無味,相對無言。
等吃完飯,溫道方又說要開車送楚春歌去會展。
楚春歌本想下意識拒絕,但看見溫道方的眼神,他就妥協了。
總覺得自己欠著溫道方什麽一樣。
其實什麽也不欠。
路上一路無話,在快接近會展的時候,楚春歌就讓溫道方把他放下來了。
溫道方依言照做。
下車之後,溫道方探出頭來,對楚春歌道:“並不是上床的問題。不要拘謹。”
楚春歌羞愧地跑進了會場,連那句話也沒有回答。
一進去就發現師兄師姐全部在,正聚在一起聊八卦。
楚春歌湊過去,腆著臉問是什麽。師兄說:“是程渡的事情啊,你不知道嗎?”
楚春歌搖搖頭,他知道的有限,大部分是猜的,也沒有找當事人求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