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自己面前——也只有在自己面前,是這樣一副全然放松的狀態。
就像貓兒,只有在最信任的主人面前,才會如影隨形、黏人撒嬌,露出最柔軟的一面。
……也許紀拾煙這樣表現時沒有其他的含義,但陸朝空自己會多想。
“時言。”
他喚了一聲。
紀拾煙看他:“嗯?”
陸朝空一手依然托著男生,另一隻手抬起、緩緩捂上了紀拾煙的眼。
紀拾煙有一瞬的愣神。
然後他感到自己的後背抵在了牆上,就被陸朝空禁錮在那一片小小的空間。
紀拾煙怕黑,此刻什麽也看不見,又雙腿懸空、整個人沒有任何支撐點。
但他知道是陸朝空抱著他,也知道是陸朝空捂住了他的眼,鼻尖縈繞著的那清香驅散了對黑暗和懸空的恐慌,紀拾煙沒有反抗,只是慢慢摟緊了陸朝空的脖子。
空氣也是安靜的,淡香依舊,然而紀拾煙好像就意識到了什麽,指尖有些緊張地蜷縮了起來。
下一秒,一個溫熱的淺薄觸感覆上了他的唇。
作者有話要說:
親、他、媽、的。
第33章
黑暗裡, 紀拾煙驟然睜大了眼。
陸朝空含住了男生柔軟的唇,先是細細吸吮著上唇瓣,動作很輕很緩, 像是對待易碎珍品一般, 溫柔又細心。
然後他吻住了下唇瓣, 舌尖探了出來,描摹勾畫著男生的唇。
紀拾煙渾身如同電流打過, 雙腿一陣發軟,緊緊摟著陸朝空的脖頸。
他的大腦是空白的,就在陸朝空掌心籠罩的那片黑暗裡茫然地睜著眼, 潛意識裡卻並不抗拒陸朝空的吻。
“言言。”
他聽到陸朝空邊吻, 邊含糊不清喚了一聲, 低沉的嗓音帶了絲微啞。
這兩字的音調很不清楚, 二聲和一聲模糊在了一起,恍惚中給了紀拾煙一種他在叫自己“煙煙”的錯覺。
紀拾煙渾身軟的更厲害了,耳尖通紅仿佛能出血。
陸朝空的吻並沒有更進一步, 也許是尊重,隻含吻過雙唇瓣就離開了。
他移開了手,漆黑的眸子靜靜注視著懷裡男生的面容, 指尖撫過他泛紅的臉側,又喚了一聲:“言言。”
紀拾煙說不出話。
前世池眠不是沒有親過他, 但從來沒有碰到過他的唇,因為紀拾煙很抗拒。
然而陸朝空的吻落下來,紀拾煙卻只有茫然、緊張、害羞、甚至一點隱隱的期待。
他又在困惑這個問題了。
回過神來時, 陸朝空已經要把他放了下來。
腳挨地, 紀拾煙雙腿一軟就要摔倒,陸朝空又連忙重新抱住了他:“言言。”
紀拾煙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欺負我……”
話出口, 他才發現自己的嗓音帶著鼻音,黏軟得不像話,聽起來就像是在撒嬌。
紀拾煙耳尖更燒了,把臉埋在陸朝空肩側,不敢去看他。
“嗯。”
陸朝空的眼底是一片柔軟,撫著男生雪白的後頸:“怎麽了?”
紀拾煙摟著陸朝空的脖子,嗔怪般哼唧:“你凶我……你還、你還偷親我……你只會欺負我一個人……”
“嗯。”
陸朝空應聲,哄小貓兒似的給他順著毛,輕聲道:“那下次提前問問你好嗎?”
紀拾煙不接話了,忿忿地咬了一口陸朝空的頸側。
小貓撓人似的,不疼不癢,卻勾著心底泛起了漣漪。
陸朝空唇邊揚起了弧度:“去換衣服嗎?”
“嗯。”
紀拾煙嘀咕:“我腿軟,都怪你陸朝空,你要抱我去。”
“好。”
他單手開了門,抱著紀拾煙走了出去,快到後者的門前時,隔壁房間門被打開,一個人走了出來。
紀拾煙抬起頭,和微微睜大眼的Liquor對視了兩秒。
他耳尖更紅了,害羞地把臉埋進了陸朝空的頸側裝死。
Liquor若有所思看了陸朝空一眼,當著紀拾煙的面卻沒有說什麽。
陸朝空推開紀拾煙的房門走了進去,把男生放在地上時,突然發現他光著腳。
“拖鞋呢?”
“啊。”
紀拾煙仰起臉看他:“被你抱的時候掉了。”
陸朝空重新把他抱了起來,放在床邊:“地上冷,在這裡坐一會兒,我去給你拿。”
紀拾煙乖乖點頭。
陸朝空關好門走出去,Liquor果然倚在牆邊沒有走。
看見兩人進出彼此房間都是輕車熟路,Liquor唇角揚起一抹了然的笑,問陸朝空:“紀拾煙?”
陸朝空點了下頭。
被他親口承認和自己猜測畢竟是兩個概念——尤其是這麽離奇的事情。
Liquor半天沒說出話,陸朝空就站在那裡耐心地等他。
“還挺……神奇的。”
他的聲音有些恍惚:“我的唯物主義要被打破了。”
“誰不是呢。”
陸朝空道:“之前他露出過那麽多疑點,我不敢往那方面去想,卻沒想到是真的。”
Liquor“嗯”了一聲,而後笑:“是好事。恭喜你啊兄弟。”
陸朝空笑了一下。
Liquor不會放過這個調侃他的好機會:“還尋死嗎?”
陸朝空看了他一眼。
“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