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池眠的一貫作風。
那股寒意更盛了,紀拾煙收起手機,下意識就裹緊外套,目光放空著不知道在望哪裡,心底有些絕望。
就在這時,他突然看到一個人從KPG主基地走了出來,上了路邊一輛純黑跑車。
那人穿著黑色風衣,緊身牛仔褲勾勒出修長筆直的腿形,身材極好,離得有些遠看不清面容,但紀拾煙一眼就認出了那是陸朝空。
眼見跑車就要發動,紀拾煙慌忙跑到路邊,伸手攔了輛出租車。
“快,師傅,跟上前面那輛車。”
紀拾煙坐進副駕駛,邊系安全帶邊對司機道。
司機愣了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小兄弟,我不敢什麽違法亂紀的勾當啊,你這……”
跑車起步極快,一陣轟鳴聲過後陸朝空的車就不見了蹤影,紀拾煙心下一急,脫口而出:“師傅,這人要和我女朋友約會,你幫幫我吧!”
司機瞪大了眼,隨即豪邁一踩油門,紀拾煙都被這慣性晃得整個人靠在了椅背上。
“天呐。”
司機大哥邊飆車邊道:“你這副長相你女朋友都會出軌啊?不過前面那車好像六七百萬,唉,遇上了個拜金女,兄弟你太慘了。”
紀拾煙一直看著前面,直到陸朝空的車出現在紅燈底下時他才松了口氣,轉過臉,乾笑一聲:“是、是啊……”
“趁早分了吧。”
司機好心勸他:“你不愁找不到更好的,這樣的女朋友要不得。”
“我……”
紀拾煙咬了下嘴唇,不好意思道:“我忘不了她……”
“唉。”
司機大哥搖了搖頭,一臉恨鐵不成鋼:“那怎辦,那你試著追回來?”
“我……”
司機大哥開始支招:“誒,我給你說開這種跑車的男人沒幾個好東西,一個比一個薄情,等你女朋友看清他的真面目說不定就離開他了。”
紀拾煙沒想到自己遇到的這個司機這麽熱情,自己瞎編的話他還在這兒認真分析,有些尷尬,於是小小點了下頭。
不過司機熱情倒也是好事,至少他開得飛快,十幾萬的小車硬是一路都跟上了陸朝空的超跑。
然而二十幾分鍾後,他們卻見陸朝空停在了市區中心一家牌匾巨大的花店門前,走了進去。
司機大哥驚呆了,喃喃道:“這可是星雲花店啊,兄弟,你這情敵不會是認真的吧,你可能要輸了。”
紀拾煙前世從旁人口裡聽過星雲花店,好奇之下去問過池眠,池眠以為紀拾煙是想要那家的花,回了他句“太麻煩”便沒有後文了。
但紀拾煙並不想要池眠的花。
就像他從來都不想接受池眠的愛。
不過紀拾煙也就一直不知道星雲花店為什麽這麽有名了。
於是他問司機:“星雲花店有什麽……不一樣之處嗎?”
司機大哥眼睛瞪得更大了:“我說兄弟,你是真的不知道星雲花店嗎?難怪你女朋友……不是,你怎麽一點兒都不懂浪漫。”
紀拾煙“啊”了一聲,乾巴巴道:“我買不起,就沒了解過。”
“奧,這倒也是。”
司機大哥給他解釋:“星雲花店的花全部都是私人定製,他們有自己的花圃,買家需要提前預定花的品種,有專業的養花師為他們培育。”
“當然買家也可以自己去他們的花圃參與種植,之後的捆扎包裝環節也是由買家自己選擇或指定風格,由設計師進行設計,所以這裡賣出的每一束花都是私定、獨一無二的。價格肯定不菲,估計一束都能買我一輛車了。”
話音剛落,兩人就見陸朝空捧了束包裝精美的鳶尾花出來,先是打開副駕駛的門把花束輕輕放進去,而後上了車。
“你這情敵真帥啊。”
司機大哥說:“還跟嗎,我看兄弟你要不早點放棄吧?”
“……跟。”
紀拾煙有些發愣,前世陸朝空和他一直王不見王,甚至采訪環節公開喊話讓他早點退役,他以為陸朝空很厭惡自己,卻沒想過,自己死後,陸朝空竟然會是這樣的狀態。
三年。
三年時間不長、遠不及滄海桑田海誓山盟;卻又不短,一千多個日夜、足以回憶飄散歸塵。
這三年間發生了什麽,或者三年前陸朝空就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紀拾煙突然想到了三年前的陸朝空,輕狂傲然,雖然性格很冷,但男生骨子裡的那種肆意奪目是藏不住的。
然而剛才的試訓比賽,陸朝空不僅變得不愛說話,操作也愈發沉穩,甚至願意為一個不聽話的輔助交出雙招。
還有從基地和花店出來的這兩面,他都覺得陸朝空給人的感覺變了,外放的性情收斂了許多,整個人被冷漠與疏離取代。
思及此,紀拾煙立刻打開手機搜了一下KPG戰隊。
2019年LPL春季賽總決賽冠軍,S9世界賽四強,
2020年LPL夏季賽總決賽冠軍,S10世界總決賽冠軍。
2021年LPL春夏決賽冠軍,S11世界總決賽冠軍。
而並不是版本核心的ad位、KPGEphemeral陸朝空卻連著拿了三年的聯賽、兩年的S賽FMVP(總決賽最有價值選手)。
聯盟一直被KPG或者說陸朝空統治著,從這些新聞能明顯看出,官方、解說、粉絲對他都是無限誇讚與崇拜,按理說陸朝空的性格應該越來越狂,但為什麽現在的他會是截然不同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