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吧。”
他給紀拾煙拉開椅子:“有些涼了。”
紀拾煙朝他笑了下。
池眠的目光自兩人出現便瞬間冷了下去,方才回來後他才注意到紀拾煙背後椅子上掛的是陸朝空的外套,還沒有詫異他們關系已經親近成這樣了,這時便又看到時言拉著陸朝空的手走了回來。
這個男生……是不是腦子不好。
自己在衛生間都暗示成那樣了,他還不明白他只是陸朝空找的替身嗎。
池眠收回了視線,把手下切好的牛排遞到顏鬱面前。
“謝謝池先生。”
池眠溫和一笑:“不用。”
顏鬱看著池眠一直在給自己服務,他面前卻空空如也,不由出聲問道:“池先生您不吃點嗎?”
“不餓。”
池眠道:“帶駕照了麽?”
“帶了。”
“我喝點酒,一會兒你開車直接回基地,我讓司機在基地等我。”
顏鬱點頭:“好的池先生。”
“陸朝空。”
紀拾煙戳了戳陸朝空的胳膊:“陸朝空。”
陸朝空抬眼,卻沒有說話。
紀拾煙知道他大概猜到自己要幹什麽了,呆毛一下耷拉了下去:“陸朝空,反正你會帶我回家的嘛……”
陸朝空看著紀拾煙面前已經見底的酒杯:“誰說隻喝一半的?”
“我……”
紀拾煙拉長了尾音,黏黏軟軟像是在撒嬌:“反正都已經醉了,喝多少都一樣嘛。”
他去扯陸朝空的衣袖:“陸朝空,陸朝空你最好了。”
他這樣的語氣陸朝空是真的沒辦法拒絕,拿過紀拾煙的空杯子起身,走到酒櫃前遞給調酒師:“玫瑰特調,半杯就好,謝謝。”
紀拾煙的目光就一直追隨著陸朝空,看他片刻後端了半杯粉紅酒液回來,開心地朝他彎起了眉眼。
正餐上過之後,侍者來問要不要上甜點,紀拾煙點了點頭。
焦糖布丁是現場用噴槍加熱糖水層,甜點師端著布丁走了過來,順便把紀拾煙點的提拉米蘇和拿破侖水果船端了上來。
“這個不太甜,但是很好吃。”
紀拾煙把拿破侖水果船遞到陸朝空面前:“你嘗嘗這個酥皮。”
這是前世他最喜愛的甜品沒有之一,因為前世紀拾煙不太吃甜。
但現在,他被隊友慣出了吃甜的習慣,只不過來這裡要有儀式感,紀拾煙就還是點了這個甜品。
反正他吃不完有陸朝空。
紀拾煙算盤打得很好,殷勤地把叉杓放在陸朝空手邊,朝他笑了笑,然後舀了一口自己的焦糖布丁送進嘴裡。
陸朝空看著他,沒有戳破,
甜點師給這邊上過菜後,直接端著托盤去到另一桌,在顏鬱面前也放下了一份拿破侖水果船。
他的目光掠過顏鬱正在用的海鮮濃湯,笑著道了一句:“還挺有緣的,二位和隔壁那一桌點的餐品都一模一樣。”
顏鬱表情一僵。
他心裡暗道哪壺不開提哪壺,抬起頭時,發現池眠臉上的表情已經陰沉到了極點。
顏鬱順著池眠的目光望去,正正看到陸朝空插了一塊帶著奶油的蛋糕酥皮遞到紀拾煙唇邊。
紀拾煙吃甜品吃的都有些忙不過來,“唔”了一聲咽下口裡的提拉米蘇,含住了陸朝空的叉子。
顏鬱很清楚,池眠給自己點的全是從前紀拾煙喜愛的口味。
本來空腹就容易醉,池眠一口飯沒吃一直在喝,此刻又被他聽到這樣的事實看到這樣的畫面。
顏鬱抿了下唇,“池先生”三字剛出口,就見池眠站了起來,大步走到陸朝空桌邊,一揮手,桌上的甜品全部被他掃落在地。
瓷器與玻璃砸在地上,發出了幾聲清脆的巨響,在這柔和優雅的環境裡無異於炸藥,本就安靜的餐廳頃刻間一片死寂,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這邊,侍者嚇了一大跳,慌忙去喊經理高管。
池眠的表情沒有絲毫好轉,眼底一片陰鬱,他死死捏住了紀拾煙的下巴,一字一頓:“誰允許你點這些的?”
話音剛落,他手腕一疼,整個人被推得向後倒退了幾步。
陸朝空擋在了紀拾煙身前,一臉冰冷:“你發什麽瘋?”
“黃利人呢?給老子滾過來。”
池眠拿出一張黑卡扔在了桌上:“這一套我買斷了,趁早從菜單上消失。”
陸朝空看著他,也取出一張黑卡,冷白的指節緩緩按在了桌面,語氣冷淡:“我倒要看看他們會不會做生意。”
池眠轉過了身,和陸朝空對視了片刻,突然笑出了聲:“陸朝空你裝什麽裝,你真的不知道這些是煙煙喜歡的?啊?這個婊子那麽模仿紀拾煙接近你是什麽目的?還是你就這麽賤,一個卑劣殘次品也要愛不釋手?”
陸朝空突然抬手,甩了他一個耳光。
“他叫時言。”
陸朝空的聲音冷戾得快要凍結空氣:“說話注意點。”
別說扇臉了,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敢碰池眠一根手指,雖然用勁並不大,但他還是一時被陸朝空這一耳光打懵了。
餐廳總經理立刻衝了過來,擋在了兩人中間:“息怒息怒,二位有話好好說,池先生,池先生您有什麽意見直接給我提就好,千萬別動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