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嵐的先生沒有再提這些,他只是看向明熾:“用不著去聚光燈底下。”
他說起這些領域,總有些藝術家的氣質,一點也不會覺得直接說出來不好意思:“你站在哪,自然就有光來追你。”
明熾顯然還離藝術家有些距離,依然會不好意思,道謝的同時,耳朵已經沉穩地紅了紅。
趙嵐的先生笑出來,喝了口茶,不著痕跡地牽住趙嵐比劃過來的大拇指。
看到熱搜的那天晚上,趙嵐的先生把愛人拉過來。兩個人一起翻評論。發現和全網的輿論相比,淮生娛樂官博底下其實要冷靜得多。
「畢竟太遲了吧。」
有人留言,在一眾“小駱總什麽時候回來”、“嗚嗚嗚多久都等”的評論裡格外醒目。
「糟糕,已經被發現這裡不自由也不好玩了。」
這些是他真心想說的話。
有人適合聚光燈下的耀眼,適合花團錦簇星途璀璨,也有人適合江南海北的瀟灑,適合天高海闊皓月千裡。
沒有孰優孰劣,只是如果一個靈魂生來自由,就不該用任何東西把他束縛住,就該讓他去找最好玩的地方。
……
看了那些視頻、聽愛人念叨了這麽久、終於看到眼前的真人,趙嵐的先生現在也完全喜歡上了這個年輕人:“演唱會也好,演奏會也行,等放票的時候,還請務必提前五分鍾通知我們。”
前些天的往事歷歷在目,他半開玩笑地歎了口氣,揉揉額頭:“我和阿嵐是真太不擅長搶票了……”
趙嵐的先生被愛人在桌底輕輕踢了一下,愣了愣,壓低聲音悄悄問:“怎麽了?”
“不能搞特殊,憑本事搶。”趙嵐也跟他說悄悄話,“搶不到就去出口等送花。”
趙嵐的先生想了想,也稍微能想象出要是明熾真開了演唱會,哪怕不宣傳不預告,一樣會火爆到什麽程度:“有理,那我們去送花。”
眼看著自家先生就這麽默認了搶不到票,趙嵐又發愁又好笑,歎了口氣,從他面前搶走了一塊白糖馬蹄糕。
趙嵐的先生認為這是愛人餓了,就也請教了明先生粥碗在什麽地方,去盛了兩碗熱騰騰的艇仔粥。
明熾認真看著他們互動,徹底放下心,眼睛也笑起來:“不用搶票,趙嵐姐坐家屬特邀席。”
趙嵐正喝著粥,聽見“家屬”眼睛就一亮,握拳問他:“真的?”
明熾也握拳:“真的真的。”
趙嵐看著他的動作,忍不住笑出來,眼底一熱就立刻用力眨過去。
她也完全專注地看明熾,看到明熾一側耳朵戴著的助聽器,抬手輕輕摸了摸:“還會不會耳鳴?”
“一點都不會了。”明熾說,“聽的非常清楚。”
“腰好了沒有?沒痊愈可不準開演奏會。”
趙嵐說:“我聽他們說,這個特別耗體力,有的搖滾樂手都可能在舞台上暈過去。”
明熾離搖滾的熱情其實還有點距離,但還是特別配合地點頭:“在養了,肯定等痊愈。”
真要反省,明熾其實有挺多對腰不太友好的習慣——就比如總是窩在沙發裡打遊戲,一練上吉他或者畫上畫就一個下午忘了起來活動,總之只要腰疼不犯的時候,就特別自信地認為自己相當健康。
明先生在得到理療師的康復意見後,就在小先生本人的積極同意下,對每天的時間分配重新詳盡安排,並且進行了相當細致的監督和提醒。
要不是今天出來吃飯,這會兒小先生該被領去換了軟硬適中的床墊的大床上,和先生一起睡午覺了。
大概是生物鍾已經準擺好了,明熾稍微晃了下神,回過神來的時候,竟然發現影子先主動加入了談話。
趙嵐的先生暫時插不上話,悄悄幫他跟上話題:“在討論你的身體。”
不會有人比趙嵐更清楚明熾身上的那些舊傷,它們大部分都已經好了,但也有些依然蟄伏著,說不定等年紀大了就會卷土重來折騰人。
兩個家屬在這裡討論當事人的身體狀況,當事人埋頭苦吃自己的十三個袖珍奶黃包,另外一名編外的家屬悄悄起身去結帳,發現已經有人結過了。
趙嵐把想到的都詳細說過一遍,時間已經又過去了二十分鍾,這頓飯也差不多吃到了頭。
“第一頓應該我請。”趙嵐對明熾的狀況欣慰到不行,就只有這一點不滿意,“我是姐姐,十三年沒見,還讓弟弟請吃飯。”
明熾笑著挨批評,輕輕碰那個遙控車,抿著嘴角答非所問:“特別喜歡這個。”
他抱著趙嵐姐給自己的一大堆禮物,雖然還沒來得及細看,但拿到哪個都不舍得放下,又補充:“哪個都特別喜歡。”
明熾抬起眼睛朝她笑,輕聲說:“怎麽這麽好。”
趙嵐笑著看他,用力揉了兩下眼睛,也把那個貝殼船小心翼翼收好。
……
趙嵐的妹妹叫趙敏,姐妹兩個感情相當要好,遙控車就是妹妹送的。
這次來之前,趙嵐和家裡人聊了很多,妹妹也和她說了很多以前沒說過的話。
趙敏告訴趙嵐,只有十歲的弟弟來找姐姐,趴在玻璃上往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