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今天難得休息,你瘋了?”
程未抿了抿嘴唇,看了眼自己正在開車的手。
李清羽不知什麽時候伸出手來,纏住了他的一隻胳膊。
他的體溫很燙,皮膚上又帶著微涼細密的汗。
皮膚相觸的瞬間,像是能解渴似的,李清羽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
他一截細弱的脖頸微微向後仰著,那雙眼睛像是一汪勾人心弦的池水。
就這樣看著他。
巋然如高山紋絲不動的程未,差點沒抓穩方向盤,車子向旁漂移了一瞬。
他惡狠狠地「艸」了一聲。
白樊被他這句難得的髒話嚇到了,電話那端的抱怨沒了,口吻也正經起來:“你這是怎麽了?遇到什麽事了?”
程未這個人其實很守規矩,也很少麻煩別人,他自己有什麽問題哪怕是半夜三更也會跑去醫院掛急診,非常自立更生。這還是第一次給她打電話,要她大半夜過去。
程未定了定心神,不再去看李清羽,用盡量沉穩的口氣說著:“來綠湖高地。”
“我這裡有個易感期的omega,越快越好。”
匆忙掛了電話,白樊人都傻了。
什麽?找他就為了這?
等等?程未怎麽會和omega在一起?還是個易感期的omega?
程未之前都住在江北的公寓裡,自從和李清羽約定之後,就搬來了距離公司稍微遠一些的綠湖高地。
白樊這還是剛剛知道他搬了家,程未做事總是無聲無息的。
白樊在一附院附近租了房,趕過去也就十幾分鍾。
車子開進小區,還沒挺穩,就一個急刹。
程未的瞳孔罕見的微微睜大,低頭,入目是一截雪白纖細的腳腕。
李清羽不知道什麽時候解開了安全帶,脫了鞋襪,整個人都沒骨頭似的斜靠在一旁,一雙眸子要命地勾著。而那隻腳,正不安分地踩在了程未的西裝褲上。
白樊動作嫻熟地注射了針劑,床上原本還不太安分的人逐漸安靜下來。
她脫了手套,擦了擦腦門上的汗,交代道。
“不是fa情,因為分化的晚,他的信息素還不是很穩定,突然受到其他alpha的信息素衝擊,導致的假性fa情。”
“我剛剛給他打了藥,應該很快就能蘇醒。”
程未仍舊憂心忡忡地盯著床上熟睡的人看,眉頭緊鎖。
白樊問:“對了,他是在哪裡被誰逼的發?情的?”
她那眼神分明是在盤問。
總不至於是你這麽畜牲吧。
程未抿了抿唇,想到今晚見到的,李清羽和程野親昵的貼在一起的情況,眼神不自覺凜了凜。
“祥雲路夜市那裡。”
白樊驚詫:“你竟然會去夜市?”
但是她並沒有過分抓住這點,十分專業地繼續道。
“也幸虧他分化的晚,信息素不強,否則在那種地方肯定要惹出大亂子。”
一個在夜市上發?情的omega,八成會是第二天的頭版頭條。
兩人正在說著什麽,床上的李清羽迷迷糊糊的醒來。
那股熱潮和癢意在冰冷針劑的作用下已經悄然褪去,皮膚的熱度還有些沒降下來,身體也是綿軟無力的,連帶著他的大腦也有些昏昏沉沉。
他努力撐開眼皮,看見站在一旁正在說話的兩人。
恍惚間,他聽見「特殊、發?情、大亂子」幾個詞匯。
越來越明朗的視線裡,程未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
李清羽不由得心下一顫。
他的嗓子乾澀,出聲綿軟又沙啞:“程未哥哥,你的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注意到李清羽已經醒了過來,程未原本板著的臉恍然間放松下來。
李清羽看著他放松下來的臉色,並沒有得到任何的安慰,反而心裡的恐慌感卻越來越強。
21歲才分化本來就很奇怪,再加上剛剛那些詞匯怎麽聽都很嚴重,李清羽的心一瞬間吊了起來。
他特別害怕生病,因為生病會麻煩到別人。
想到外婆最後的那段時間,他忙前忙後地照顧著。
雖然沒有怨言,但是因為經歷過,所以才知道生病的可怕。
他的聲音都開始禁不住地抖,手指牢牢抓著床單,余粉未消的指節繃得蒼白。
半晌,他才吐出幾個字:“難道是我..”
白樊對上他那雙驚懼的眼神,開口安慰:“沒什麽大礙,你別想太多。”
李清羽卻不太信,醫院裡的醫生對一些晚期的絕症病人都會這樣說。
當初那名老醫生也這樣安慰過他癌症晚期的外婆。
他只相信程未。
李清羽的目光落在程未身上,像是想從他的口中得到真切的答案。
在李清羽的注視中,一旁的程未用他那低沉的的嗓音「恩」了一聲。
“是有些問題。”
一旁的吃瓜群眾白樊:??
李清羽心底「咯噔」一下。
但他還是努力壓下心裡的情緒,扯出一個微笑:“沒關系程未哥哥,有什麽話直說就好,無論什麽情況我我都可以接受的。”
他說好像很鎮定,可是手指直接越發用力,將床單攥的皺皺巴巴的。
程未那雙幽深的眼眸一瞬不瞬盯著他,李清羽看出他眼底的糾結與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