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期年迷迷糊糊地張開眼,視線似乎無法聚焦,又虛弱地閉上,含糊的聲音不知道是在回應韓亦程的呼喚,還是只是無意識的亂聲。
傅念衡領著幾個保安衝了進來。看到已經暈過去的江瑞風以及在地上痛呼打滾的兩個人,傅念衡直接呸了一口,又忙看謝期年,恨恨地說:“他媽的這幫孫子忒下作了,居然下藥?”
韓亦程手指抬起,留戀地撫了撫謝期年緊閉的唇。
“韓亦程你王八蛋!你對他做了什麽?”
被韓亦程踹開的門外,紀羽晨和宋景輝目眥欲裂地看著被韓亦程緊抱在懷裡裡雙眼緊閉、明顯狀況不對的謝期年,紀羽晨怒吼出聲。
他到大廳時正遇到四處尋找謝期年的宋景輝,電話沒人接,楚星言和現場的人沒看到謝期年見了誰,去了哪,他已經要急瘋了。
沒想到找到這兒,竟然看到了這種情狀的哥哥,紀羽晨腦子裡全是怒意,和宋景輝一起衝進了房間。
感覺著謝期年不斷滲出的冷汗、不均勻的呼吸,越發潮紅的皮膚,韓亦程根本沒有搭理他們的意識。他隻抱緊謝期年,一聲一聲低語:“七七,別怕,我在,我陪著你。”
“放開他!”宋景輝鐵青著臉欲動手,“你到底想幹什麽!”
“他被段瑞群下藥了。是韓亦程及時趕到。”傅念衡快速向紀羽晨交代狀況。
他們說話間,韓亦程小心翼翼地松開謝期年,臉色一凜,再度向段瑞群撲了過去。
一點不容情的狠踹中,段瑞群的哀嚎碎裂得一塌糊塗。保安在旁邊惴惴不安地看著,卻無人敢上前阻止。
最終還是傅念衡拉住了韓亦程。
他厲聲道:“夠了!你別忘了你的傷還沒拆線!”
韓亦程又朝段瑞群恨恨踹了一腳,厲聲喝問:“你給他用了什麽?說!”
段瑞群翻滾著,卻隻哀嚎著,不答。
“我會一刀一刀割了你。”韓亦程俯身下去,右手掐住段瑞群咽喉,左手在他已經看不出形狀的鼻子部位再痛擊一拳,“說!”
“我說!我說!”旁邊見勢不妙的丁總從破碎的呼號中溢出幾聲拚湊起來的話語,“我說,能不能饒了我?”
韓亦程摔開段瑞群,轉過身來,走近丁總,抬起腳踩在他腰上:“說,下的什麽藥?”
丁總哀嚎「你們先答應放了我」,韓亦程冷笑一聲,抬起腳,靠近他已經歪掉的鼻梁,一寸一寸地逼近,一字一句:“什?麽?藥?”
“國外的!國外專門用在不聽話的直男身上的藥!勁兒很大!沒有緩解就會損壞人的腦子……”
韓亦程轉身,又朝段瑞群狠踹了一腳:“緩解劑在哪!”
“沒有……”丁總心虛地說。
“沒有?”韓亦程森然看著他,“你再說一次?”
“有有有!我沒有,賣這個的人有!”他嚎叫,“放了我,我幫你們去找!”
韓亦程看傅念衡一眼。傅念衡點點頭:“交給我。你帶他去醫院。”
“醫院沒有緩解劑沒用。”丁總哭嚎著爭取自己每一分生機,“沒有緩解劑,就只能通過那個行為盡快代謝掉。”
韓亦程恨得大吼一聲,又撲向段瑞群。
傅念衡看著韓亦程的後腰處,不禁倒吸一口冷氣:“你的傷口又崩開了?!韓亦程你到底要不要命?”
“有的是時間收拾這渣滓!”他用力拉住韓亦程,“你陪著他!我去找緩解劑!”
韓亦程找回了被燒毀殆盡的理智。他重新抱住謝期年,對傅念衡說:“快去。”
傅念衡吩咐幾個保安把段瑞群和江瑞風架出去,又讓兩個保安押住丁總:“我叫私家醫生過來給你處理傷口,也隨時觀察他的情況。”
傅念衡出了門,紀羽晨說:“你放開他。他是我哥哥,我們是血親,和你沒關系。”
“不。”韓亦程一點也沒有放開的意思,“除非我死了。”
謝期年無意識地一聲,潮紅從脖子漫到了胸口,呼吸紊亂又急促。
宋景輝眼睛通紅:“小晨是阿年的弟弟,我是他男朋友,你才是外人,你走開!”
韓亦程充耳不聞,隻把謝期年抱得更緊。
紀羽晨顧忌著謝期年此刻的狀況,無法用強,隻得恨恨地用力錘了下沙發扶手。
陳舊的絲絨沙發沒有任何彈力,紀羽晨強硬的一拳引起的震動直接傳到韓亦程的身上,韓亦程才終於感覺到背後再度崩開的傷口的疼痛。
他悶哼了一聲。
謝期年在這瞬間慢慢地、虛弱乏力地、迷茫地睜開了眼睛。
謝期年眼睛酸痛,腦子裡的昏眩依然濃厚不散,他無力地盡量讓自己視線聚焦,對上了韓亦程焦急的臉。
“阿程……”
如同歎息般的聲音含糊地落下。
“七七,我在,我在這裡。”韓亦程忙忙說。
而紀羽晨用力握住謝期年的手:“哥哥,我在這裡,景輝哥也在,你安全了,我們馬上給你找緩解劑,馬上!”
謝期年似有若無應了聲,把身體蜷成一團,又閉上了眼睛,再次昏昏沉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