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你現在後悔了,傅總。你偷偷塞的資源確實很頂級,很讓人眼紅,也正好是落嘉需要的,但是,我想告訴你,往事不可追,傷害已經造成了,無論你做什麽都挽回不了。”
傅司年:“我知道人是會往前走的…但是我隻想,隻想陪著他啊!前半世的罪孽已經沒辦法挽回,那後半生就讓許落嘉恨我啊,報復我啊!”
“恨我……也好,我只要守著他就行了。”傅司年抬起眼,有些神經質。
額角邊的那一團血印已經漸漸乾涸,像是惡鬼的印記,那個恣睢殘暴,瘋戾陰騭的模樣漸漸顯現出來,讓他的五官更加英俊鋒利。
傅司年冷冷地說:“恨我也好,只要守著他,沒有別人,就只有我們兩個。你們為什麽總是要妨礙我。”
第43章
房間門口傳來高跟鞋的聲音, 三個人回頭看,正是悅姐,穿著一身黑色的裙子, 看到房間離一片狼藉,再看到兩個人身上紅紅紫紫的,都是血印。
悅姐嚇得大驚失色, 三兩步走到聞總前面, 小聲問:“這是怎麽了?!怎麽還動手了?”
聞一凡搖搖頭,咬牙說:“沒事。”
“哪裡能沒事啊?走走,我們去醫院,門外圍了好多人, 都沒敢進來,但是不用怕,這裡的人口風算嚴的。”
許落嘉也說:“先去醫院處理傷口吧。”
聞一凡點點頭,躬身想要撿起沙發上的西裝外套, 落嘉在一旁幫他收拾手機車鑰匙之類的,收好之後,扶著聞一凡走出房間了。
至始至終,落嘉再也沒回頭看傅司年一眼, 把他當空氣一樣。
傅司年低著腦袋, 咬牙切齒地, 眼睛一直死死地盯著落嘉的背影, 目光仿佛化作了一股粘稠滾燙的岩漿,要把人灼傷,刮下一片生肉。
許落嘉, 我也受傷了啊, 你看不到嗎?我就在這裡, 就在你後面,只要你一回頭就能看到我的。
可是為什麽……你從來沒有猶豫,沒有遲疑,就這麽拉著別的男人走了。
傅司年的手緊緊地纂起來,指甲肉刺進皮膚裡面,那種痛讓他既清醒又痛苦,也令他克制著自己,不要伸手。
絕對不要試圖伸手。
他已經可以想象,一旦伸手拉住許落嘉,許落嘉會回頭,然後給他一個冷漠或者憤恨的眼神,然後會說一些令他很難受的話。
也有可能是一句話也不說,毫不留情地甩開他的手。畢竟他那麽討厭自己,沉默是最高程度的蔑視。
他就只能這樣,看著許落嘉扶著別的人,頭也不回地,從他面前慢慢地走遠。
房間裡徹底地寂靜了,入目的只有歪斜的沙發,以及從中間撕成兩半的雜志,以及滿地的玻璃渣。
傅司年雙手捂住臉,無聲地歎了一口氣,感覺自己也在這個空間裡被扭曲,被撕破,被打碎了。
“哥!怎麽回事啊!”他發小的怎怎呼呼地闖進來。
傅司年垂下雙手,深呼吸一口氣,最終還是氣不過,抬腳踹了一下發小:“你耳聾就去治病!”
發小撓撓腦袋:“啊……我誤會了嗎?”
“廢話。”
“那許落嘉呢……”
“走了,跟別人。”
“啊?”發小打量了一下傅司年的臉,不可置信道,“走了?你傷成這樣,走了?”
傅司年疲憊地揉揉額角,認輸一般說:“就算我死了,他都不會看一眼的。”
發小有點稀奇,湊近傅司年,小聲說:“哥,真傷心了啊?看你半死不活的。”
“對。”傅司年抬起眼,冷淡道,“現在要找個人撒氣。”
發小捂著腦袋,說:“不關我事!誰都會誤會的!哥,你現在追出去不遲啊!沒走多久吧。”
*
發小總算做了一件人事,傅司年又恢復了理智的腦袋,當機立斷拿起車鑰匙就追出去,在酒店拐角的那個紅綠燈看到了聞一凡的車。
別問他怎麽知道的,只要是跟許落嘉相關的他都要知道,聞一凡這麽顯眼,他早十八年就查了個底朝天,聞一凡名下所有的車型號和車牌號,他甚至都能背。
跟著聞一凡的車繞進地下停車場,再跟著他們去掛號,成功知道聞一凡那個鱉孫要住院了。
發小吐槽說:“太掉價了,我幹什麽呀。”
傅司年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發小立刻滑跪,舔著臉說:“那當然是監視嫂子,看嫂子有沒有對不起你。”
傅司年:“……”
“不要說話了。”傅司年說。
“看我亂說什麽呢!什麽監視!”發小糾正道,“是關心。”
傅司年終於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一邊去。”
“喳。”
聞一凡住院了,傅司年也給自己辦了一個住院,盡管醫生說他只是輕微軟組織擦傷,拿點藥回家塗塗行了,沒有必要住院。
傅司年說:“我不舒服。”
醫生:“…不舒服?可是剛剛照了光,您沒有問題的。”
傅司年便不說話了,指骨輕輕敲著桌面,掏出一張卡。
醫生盯著那張卡,發冷汗,心裡淡淡歎了一口氣,算了,有錢人的愛好他也管不著,就當他圖醫院環境好吧,反正私立醫院的床位很空,這個冤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