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嘉轉頭,看著傅司年的側顏,夕陽將他的臉龐染成金色,英俊的輪廓顯得更加立體深刻。
傅司年對他的視線有所察覺,轉頭,對著落嘉笑一下,“嗯?”了一聲,意思是問落嘉怎麽了。
落嘉搖搖頭,耳畔邊的搖滾音樂還在回響,他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害怕自己已經死去,眼前的場景不過是彌留之際的一場夢。
從當初第一次見傅司年在舞台上唱歌,到如今決定結婚,坐在同一輛車上,一起去吃飯,一切的發展都顯得那麽不可思議。
那首歌還在唱,“如果能坦誠地活下去,映入眼眸地夜裡只有璀璨的夢。”
落嘉問:“傅司年,你為什麽喜歡我啊。”他頓了一會,臉上帶些羞澀,誠懇又忐忑地說,“我是男生,而且性格很悶。”
傅司年視線仍然放在前面的路況,說:“我也是男的,性格也很悶,你為什麽同意戴上戒指呢。”
“因為你很好啊。”
傅司年把搖滾音樂調小聲了一點,然後心不跳面不熱地說,“對,因為你很好啊。”
落嘉一個沒談過戀愛的人,被情話撞得猝不及防,腦袋暈乎乎的,完全鬥不過天生影帝傅司年,聽不出其中的敷衍意味,全然當了真。
他傻乎乎地笑著,任憑潮紅湧上臉頰,又把搖滾音樂調大聲了一點。他渾身都散發著濃濃的喜悅和幸福,只有沉在激烈蓬勃的歌曲裡才好意思顯露出來。
……
兩個人吃完晚飯以後,傅司年把落嘉送回家,臨下車之前,落嘉對傅司年說,“晚安,再見。”
這一路都是別墅區,隻裝了地燈,環境顯得清幽寧靜,唯有月光皎潔,清冷的光輝溫柔地垂下,然而落嘉的道別時候的眼神比銀輝更加純粹。
傅司年沉默不言,薄唇抿起極淡的弧度,伸手攬住落嘉的肩膀。動作帶著凌厲和不容抗拒,十分具有侵略性。
然而卻只是靠近,在落嘉茫然懵懂的面前頓了片刻。
最後,傅司年的薄唇勾起淡淡的弧度,一點點地靠近,極輕地,溫柔地,在落嘉的臉頰啄了一下。
仿佛羽毛輕輕拂過。
有些癢。更多的是局促和羞澀。
落嘉懵然向後退開,腦袋一下子碰在車窗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傅司年似笑非笑,認真地看著落嘉,而後伸手幫許落嘉揉揉後腦杓,動作很溫柔。
他的眼神仍然帶著笑意,“我說過吧,你的頭髮很軟。”
沒等落嘉反應,傅司年再一次扣著對方的後腦杓,湊近他,身上的冷香味變成一種曖昧的香氛。
這一次,傅司年沒有放過他,親吻著落嘉的額頭,在鼻尖流連纏綿一會,最後將薄唇貼在落嘉的嘴唇上,卻不動。
仿佛冰天雪地裡,兩個人在相依為命互相取暖,感受著,溫存著,對方的溫度和心跳。
可是這麽純情的親法,落嘉依舊有種鋪天蓋地的窒息感,從指尖,到手臂,到心臟,仿佛全部都被束縛住,沉浸在一種無法訴說的柔軟的織網裡。
不知道貼了多久,傅司年終於放開了落嘉,用手背觸碰著他的臉頰,輕聲道:“傻了?”
落嘉搖搖頭,表情羞赧,面紅耳赤地說:“沒有…”
“好啦,回去吧。晚安。”傅司年眨眨眼睛說,英俊的人做起這個表情有種別樣的萌感。
落嘉完全是不敢直視的狀態,整張臉熱得像剛剛出爐的松軟吐司,訥訥地說:“晚安。”
然後打算解開安全帶,轉身下車。
剛剛扣開車門的時候,傅司年再一次拉住他的衣尾。
落嘉被嚇得一驚——懷疑傅司年再要做什麽,他的心臟直接報廢,魂飛魄散了。嘴唇的柔軟觸感仍然纏繞,指尖的溫度尚存。
所幸,傅司年沒有再做什麽,只是攤開手掌,說:“你的手機。”
落嘉聽話地把手機拿出來,解鎖,交到他的手裡,不問為什麽。
只見傅司年徑直打開手機上的撥號鍵盤,輸入一串數字,然後把手機還給許落嘉。
“你都沒有我電話吧。”
落嘉捏著手機,眼睛圓乎乎地看著他,點點頭。
傅司年笑:“有事情可以打電話給我,我一般都會開機。”
然後再扯扯落嘉的衣袖子,讓他靠近一點。
車的底盤很高,落嘉再要靠近的話,只能上身趴在副駕駛上,努力湊近傅司年,臉揚起來,表情很溫順,像一個熱乎乎的綿羊。
傅司年笑,揉揉他的頭髮,輕柔地道別,“晚安。”
“晚安。”落嘉說。
“走吧,回家吧,我看著你進去。”
落嘉點點頭,想了想,揚起手上的戒指,一咬牙,鼓起莫大的勇氣,看著傅司年說,“我愛你。”
然後也沒有等傅司年回復,在耳朵尖再次變紅之前轉身走了,背影甚至顯得有些落荒而逃。
傅司年安安靜靜地坐在駕駛位上,看著許落嘉的背影。
過了很久,才輕輕地笑了,只是笑容不複寵溺和溫柔,全然是冰冷的嘲弄。
蠢東西。
正打算啟動車子,放在隔座的手機亮起來,傅司年拿起來一看,是趙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