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得上從小玩到大的哥們,脾氣比他稍微好一點,跟他一樣愛玩。
傅司年接通電話,聲音略顯冷淡:“喂。”
電話那頭顯得熱鬧極了,趙深也怎怎呼呼地,問他把戒指遞出去沒有。
“遞了。”傅司年說。
趙深一下子沒了興趣,切了一聲,“那不跟你玩了,你最近準備把結婚提上日程了吧,再來這種地方不合適,太亂了。等過段時間啊。”
“地址。”
“不要,被你媳婦知道,我要完蛋,撓我臉怎麽辦。”趙深說。
他還從未見過許落嘉,在圈子裡也顯得很低調,從來不跟他們這撥人一起玩,所以不知道許落嘉的脾氣十分軟和,撓臉動手這種事情是絕對不可能做的。
趙深不知道這些,只是按照他對傅司年的了解,他向來喜歡脾氣熱辣,很夠味那種人。
“……”
一看見傅司年沉默,趙深立馬就慫了,連忙說:“好吧好吧,瀾庭,新開了幾個項目,挺有意思的,你快來。”
話音剛落,他又嗤嗤笑,說:“傅司年,你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爹媽夠會玩了吧,你比他們還要野,連結婚也不消停,牛!”
“結婚算得了什麽。”傅司年語氣輕飄飄的,顯得全然漫不經心。顯然是立馬出戲了。
放下電話以後,抬手輸入導航地址,直接去瀾庭。
趙深是向來玩開的人,除了du品,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見過,他說瀾庭有意思,還真勾起了傅司年的一絲興趣,心情玩味,打算去看看。
車窗外的夜燈晚景倒映在傅司年的側顏上,他的眼神十分冷漠,不斷劃過的霓虹燈在他的臉上留戀。
可是一閃而逝,接著便是下一盞霓虹燈。他的臉龐顯得愈發冰冷沉默,不近人情。
車速越來越快,車沿著江邊的馬路疾馳而過,卷起一片枯黃的落葉,又隨風遠去。
……
落嘉拿到傅司年的手機號碼以後,立馬就背得滾瓜爛熟,這是他除了父母以後,唯一能夠背出來的號碼。
他回家的時候還有點忐忑,一隻手蜷縮起來,蓋住戴著指環的指尖。
幸運的是,爸爸媽媽出差了,並不在家,傭人阿姨也已經下班回家了,偌大的別墅空蕩蕩的。
許落嘉松了一口氣。
結婚這麽大件事情,是一定要告訴父母的,然而怎麽說,什麽時候說,他還需要一點點時間思考一下。
畢竟她從小到大都活在父母設定好的框架裡面,從來沒有出格的行為。
然而跟傅司年在一起這件事情,父母從頭到尾都是堅決反對的態度。
許落嘉打開房間的燈,腦海中閃過某些畫面,在吊燈被打開的瞬間,不自然地戰栗一下,胸口猛然劇烈地震動。
這種感覺很熟悉,刻骨銘心,類似於小時候,他考了一個很差的成績,並且必須拿著這個成績面對父母,接受他們的詢問。
許落嘉靠在牆壁上,抬眼,入目都是滿牆的獎杯,獎狀。那是他乖順,刻苦的證明。
他將頭抬起來,疲憊地枕在牆壁上,不願再看。
而後一邊手緊緊地握著戴著指環的那根手指,不斷地收緊,再收緊,就想抱著一把救命的雨傘。
他知道,自己即將要面對一場夏日的急雨。而這附在他手指上的戒指,就是他所有的勇氣和支柱。
許落嘉仍然在不斷地握緊那根手指,仿佛皮膚都消融了,直接感受到那根血管的跳動。那根血管的方向直接連接著心臟。
他靜靜地感受著,心臟逐漸被一股如潮水般的溫柔所撫慰,一下又一下的,像教堂面前的鍾聲,像傅司年親吻著他的臉龐。
……
落嘉逐漸平靜下來,只是,他沒有預料到,第二天傍晚,爸爸媽媽就出差回來了。落嘉毫無防備,打算下樓吃晚餐,就看見爸爸媽媽坐在餐桌前。
手上那枚戒指很顯眼,還戴在無名指上。
媽媽問:“小嘉,你手上的是什麽?”
第16章
媽媽的語氣十分輕松平常,她不會想到別的地方去,更不會預料到自己家乖乖的兒子竟然敢先斬後奏,跟人結婚。
對象還是明令禁止的傅家嫡長子。
她只是純粹出於欣賞讚歎的角度問落嘉,臉上甚至掛著溫和的笑容。
落嘉忽地松開捂著戒指的手,深呼吸一口氣,雙手垂在兩邊,眼神很平靜,抬起頭,對爸爸媽媽說,
“我要結婚了。”
空氣在一瞬間陷入詭異的沉靜。
落嘉看見,爸爸媽媽停下手裡的動作,都看著抬起頭來看著他,連碗筷相互碰撞的瓷聲也靜止。
傭人阿姨們面面相覷,然後寂靜無聲地走進了廚房。
這一刻是要面對的。無處逃避,亦不必逃避。落嘉依舊挺直著背脊。
還是爸爸比較淡定,放下筷子,雙手交叉立在桌子上,問:“跟誰?你還在上大學呀寶寶。”
“傅司年。”
這三個字再次猶如一枚殘忍的炸彈,投進了這個家庭裡,掀起軒然大波。
許母一拍桌子,發出巨大的聲響,瓷杓子被震落,掉在地上摔碎了。
然而許母沒有管這些,直接踩在碎瓷片上,站起來,一步一步地朝著落嘉走去,臉上染上慍色,“你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