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嚴斯韞,也喜歡嚴斯韞喜歡他,但那不能是非他不可的深愛。
想想自殺……秦毓頭皮發麻,簡直是可怕,太可怕了。
這世上有一個人因為愛他而絕望到自殺的情債,沉重到沒法背負。
秦毓是人渣,卻沒法心壞到底,他會為無法背負的情債而愧疚、恐懼,寢食難安。
趁現在,趁還來得及,趕緊斷了。
秦毓盯著手機頁面,眼睫毛輕顫,半晌後回復嚴斯韞: 【有事。不去了。】
而後回復魏驍,同意他的邀約。
與此同時,幾個星期沒見秦毓的余燼發來一個酷酷的表情包,有意聯系秦毓的意思,但秦毓沒心情哄他,直接視而不見,思索該怎麽快速斬斷他和嚴斯韞的關系。
***
秦毓家,吧台邊。
宋昭淵處理公務時,叮咚一聲,有郵件發來,是他一年前就聯系的私家偵探。
沒看郵件,宋昭淵直接拖進垃圾箱銷毀,連同備份、雲端一塊兒銷毀乾淨,不留一絲痕跡。做完後,宋昭淵繼續埋頭工作,良久才笑了聲。
還以為會是姓嚴的大殺四方。
小看魏驍了。
作話:
老宋: 今天教大家一個成語,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第18章
酒店套房在三十層,都市夜景盡覽於眼底,霓虹燈光在朦朧細雨中閃爍到熄滅,夜色籠罩大地。
魏驍擦了擦濕漉漉的頭髮,手裡的毛巾拋向座椅,從秦毓背後摟住他,雙手不安分地把玩著秦毓的右手:“嚴斯韞要是知道今晚你拒絕他,選擇和我在這兒胡鬧,趕明兒會不會想法弄死我?”
秦毓余光睨著魏驍:“你故意挑今天截胡嚴斯韞?”
魏驍但笑不語。
秦毓:“謝小冰也是你找來的說客。”
魏驍了然:“我就知道謝小冰會出賣我,他肯定抱著東窗事發了推我出去頂鍋。”
秦毓:“你們半斤八兩。”安靜片刻,他好奇詢問:“不是我說,你們好歹十幾二十年的兄弟,就不怕刺激過頭,逼瘋嚴斯韞,害他又自殺?”
魏驍反問:“你自信嚴斯韞會為你鬧自殺?”
秦毓:“我不夠的話,多加一個你和謝小冰唄。一個老友,一個昔日白月光,你們兩聯手背叛嚴斯韞,也算欺騙他感情,分量應該足夠。”
魏驍嗤笑:“雖然嚴斯韞這狗賊撬我牆角還讓老子變綠毛龜,但他真沒那麽脆弱。”
秦毓:“他自殺過。”
魏驍毫不猶豫:“那是他病得太重。”停頓幾秒,歎氣說道:“當時他心理疾病沒好全,感情處於變動狀態,受到了比較大的刺激——當然當時我們都以為源頭是謝小冰。反正他就是病挺嚴重,又假裝沒病,騙過所有人包括醫生。情況惡化是因為嚴斯韞吃了能精神致幻和情緒抑鬱的藥,那藥是嚴斯韞他媽引誘主治醫生,要求主治醫生幫她把藥混進嚴斯韞常吃的藥瓶子裡,而那個主治醫生是王醫生的老師。”
“王醫生出於愧疚、同情,這些年一直沒放棄治療嚴斯韞。”
“簡而言之一句話,嚴斯韞自殺主因在於亂吃藥,副因才是他亂七八糟的感情。”
秦毓頗為詫異,回頭看著魏驍的眼睛:“我以為你會不遺余力地說服我嚴斯韞自殺是因為他愛我,而我不愛他。”
魏驍:“我的卑鄙在於隻陳述事實而不添油加醋,再說我真這麽說了,你反而不會信。”
的確,魏驍真了解他。
魏驍湊過來,吻了吻秦毓的唇,氣息交纏,極為曖昧:“即使嚴斯韞僅有四分喜歡你,你也不敢再碰他了。”
二三分的愛意相處起來最舒服,不至於對伴侶要求過多、過於苛刻,不必千思萬想,時刻掛懷,沒有自由,也不是無動於衷,過得不如炮友,即便有了四五分的愛意,也在秦毓設定的安全值內,但自殺過的嚴斯韞不行。
濡濕的吻落在秦毓的嘴唇、下巴和脖子上,魏驍志得意滿,對眼下嚴斯韞出局的結果很滿意,心裡升起一點對昔日兄弟的淺薄的歉意和同情。
沒辦法,兄弟有很多個,沒了還能再認,老婆就一個,沒了以後就只能躲人家床底下偷情。算他對不住嚴斯韞,反正嚴斯韞還有一個謝小冰,他能移情秦毓一次,當然也能再移情回去。
嚴斯韞有選擇,他沒得選擇啊。
魏驍一把抱起秦毓翻身將他壓到床上,深吻下去,握著秦毓的小腿到了關鍵步驟時,‘嘭’一聲巨響驟然爆發,嚇得他差點就軟了。
回過神後,魏驍氣急敗壞地咒罵:“艸!大半夜發什麽瘋?神經病!”
床上躺著脫光了的老婆,魏驍瘋了才下床去探究竟,直接一個電話到前台讓人來處理,接著辦事。安靜了一會兒,但剛磨槍上陣又是連續梆梆巨響像是有人在拆房子,房間再好的隔音也頂不住這麽造,尤其數聲巨響後,似乎有其他房客被吵到,紛紛出來怒罵,好不容易聚起的旖旎氣氛霎時煙消雲散。
魏驍臉色鐵青,也是倔強的男人,就不肯放棄,好不容易才約到秦毓,關鍵還是搶走嚴斯韞和秦毓約炮的日子,這是一個特殊的日子!它不普通,它意味著他的勝利!他在這場艱難的感情中打了勝仗!它帶來的刺激遠勝於平時的約會,魏驍早打定主意玩通宵,怎麽能中道崩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