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落速度減慢,秦毓緩緩降落一望無際的山丘,魏驍緊隨其後,解開跳傘裝備便衝過來抱住秦毓,將極限運動又一次死裡逃生的激動興奮化為充滿侵略性的熱吻,秦毓感覺自己胸腔裡的空氣都被抽空,魏驍給予他的吻才結束。
秦毓大口喘息,魏驍則意猶未盡。
“小禾苗、魏驍——”謝小冰不知何時搭乘一輛吉普車,正朝這邊疾馳而來,開車的人是嚴斯韞。“今晚有一個野營隊,我們一塊兒參加。”
秦毓上車:“你們怎麽這麽快?”
謝小冰拍了拍嚴斯韞的肩膀:“忘了我們小嚴的本領?高空跳傘是軍隊裡的基礎訓練,基本要求就是落地又快又準,可惜我還沒失重的恐怖感就已經雙腳落地。”
秦毓系安全帶的動作一頓:“你們雙人跳?”
謝小冰大方點頭:“明天滑翔還讓我們小嚴帶我!”隨即衝秦毓促狹道““禾苗,你跟魏驍要不要試試雙人滑翔?腎上腺素激增有助於促進感情哦。”
秦毓支著下巴:“好提議。魏總,你怎麽想?”
魏驍攬著秦毓的肩膀,眯著眼懶懶散散地說:“你怎麽說,我怎麽做。”一副懼內的樣子。
秦毓撓了撓魏驍的下巴,語氣親昵地拒絕:“不了,免得你煩我,連這時候還黏在一起。”
魏驍咬著他耳邊說話,聲音很小,秦毓笑得很開心。
前座的人只能通過車內後視鏡看一眼他們,看到魏驍用外套罩住兩人頭頂,不用看也知道在做什麽。
謝小冰靠著車窗吹風感歎:“他們感情真好。虧我之前還擔心禾苗被欺負,一個勁兒勸分,現在看來還好沒當壞人。”
嚴斯韞側臉冷漠肅殺,一言不發,仿佛真專心路況。
到了野營地,天色已經暗下來,乾脆點燃篝火,一群人圍著高高的火堆又唱又跳,還帶來當地釀造的烈酒,殺了打獵到的動物,簡單處理後開始燒烤。
墨藍色的天空點綴閃爍的繁星,美得令人窒息。
魏驍和野營地某個擅長打獵的男人聊得興起,謝小冰衝進人群中歡跳,對星空感興趣的秦毓遠離人群,默默觀察星星。
有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秦毓身後,發出動靜,引起注意,秦毓回頭,訝然地發現來人是嚴斯韞。
要換作平常,秦毓就該表現手足無措了,但他現在身心放松還喝了酒,就躺在原地不動,懶懶地、一動不動地盯著頭頂的嚴斯韞。
後者俯瞰他,沒有情緒流露出來,頸項處的扣子解開,露出鎖骨和一條銀色的鏈子,鏈子綴著一顆子.彈殼,是秦毓大一軍訓從射擊項目裡帶出來的空子.彈殼。
親手在子1彈頭的位置鑲嵌鐵珠,藏起殼身內部親手雕刻的首字母名字,他和嚴斯韞的名字,最後製成項鏈,假借謝小冰的名義送給嚴斯韞。
因此,嚴斯韞才會十幾年如一日地帶著那條項鏈。
“你以前,真的恐高?”
“嗯。”
“那次我潛泳,你從幾十米高的懸崖上跳下來,怎麽不怕高?”嚴斯韞質疑他假裝恐高扮可憐博同情,欺騙好友魏驍和心上人謝小冰。
“我以為你出事了。”秦毓安靜地看他。
嚴斯韞頓時無言,他左手手指不自覺搓著,垂下眼瞼,躲開秦毓的注視。
秦毓的眼睛很漂亮,專注地看著人的時候,深情得好像那人就是全世界,很少有人能抵抗得住。
嚴斯韞低聲說:“別總是聯系謝小冰。”
秦毓聲音無力:“我說過是謝小冰主動。”
“拒絕他。”嚴斯韞:“我對情緒很敏感。”
秦毓:“什麽意思?”
嚴斯韞:“我能感覺別人的情緒變化,即使是微小的變化。謝小冰今天因為你而一度情緒低落,別人感覺不到,我看得出來。”
“謝小冰莫名其妙因為我情緒低落,所以就要我做個壞人無情拒絕他的邀約?嚴斯韞,你未免太自私。”
“就當我自私,恨我、報復我都行。”嚴斯韞說完就離開。
秦毓心臟跳快一拍,盯著嚴斯韞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慢慢收回視線。
對他人情緒敏感……
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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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和第三天的假期行程互換,先打獵後滑翔,但在第三天的滑翔運動中,林鶴年突然出現,一邊接受帥氣的教練手把手的教導,一邊時不時投來目光,試圖引起魏驍注意,讓魏驍嫉妒。
但這套對魏驍沒用。
魏驍自然地打招呼,和林鶴年問好,事後全程陪同秦毓身邊,表現體貼、親昵,儼然是優秀的伴侶表率。
“你的得力下屬,他喜歡你。”秦毓稍稍側著臉,在魏驍耳邊說話。
魏驍輕笑:“你知道我不會出軌。”
秦毓垂眸,身體不會,心會。心動了,就是結束一段感情的時候。
他太很了解魏驍了。
秦毓余光關注林鶴年,那形貌昳麗的青年傷心欲絕,卻表情倔強地抬著頭,不肯示弱半分,高傲脆弱,美不勝收。
段位還是太低。
事業強、腦子聰明,但情感方面弱勢,雖有扎人的刺,可那是情趣。陷於情愛的靈魂任人隨意雕琢、掌控,塑造成更美麗更脆弱的模樣,正是魏驍的審美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