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心思各異者有三,反倒漩渦中心的秦毓好整以暇地看項目安排,將要玩的,統統劃出來。
魏驍沒說錯,他以前的確恐高,後來克服了,還沉迷於生死一線的快感。
“搞定!”秦毓衝魏驍說:“我們先玩跳傘,第二天去滑翔,飛過山麓和長江,第三天去打獵,順便玩室內滑雪好不好?”
魏驍:“怎麽都是我喜歡的項目?”摸了摸秦毓的腦袋:“不用時刻遷就我,想想你喜歡什麽就寫下來。”
秦毓猶豫:“你的假期不夠。”
魏驍:“我是老板,我說了算。”
秦毓喜笑顏開:“那我再加一個潛泳。”
嚴斯韞翻過項目卡片的動作一頓,潛泳是他從前發泄肮髒情緒的愛好,連謝小冰也不知道。
“好了。”秦毓起身:“趕緊去下單。”
魏驍拖起行李閑庭信步似地跟在興高采烈的秦毓身後,不經意間一瞥,發現在玻璃窗外一臉倔強冷漠的林鶴年,頓了頓,不予理睬,快走兩步攬著秦毓的肩膀。
等辦完手續回頭看,林鶴年已然不見。
魏驍先去酒店放行李,等一會兒下來和秦毓共進晚餐,謝小冰去辦項目手續,大廳只剩下嚴斯韞和秦毓兩人。
嚴斯韞:“你什麽時候學了跳傘?”
秦毓想了想:“大三那年吧。”
那年嚴斯韞參軍,只有家人和謝小冰知道他的行蹤,所以他跟著謝小冰,以追求魏驍的名義。
沉默稍許,秦毓忽地說道:“你該不會以為我是為了你吧。”
嚴斯韞面無表情地看他。
秦毓搖頭:“不是,不是為你。”忽而發現不是嚴斯韞就只剩下魏驍一個選項,更不具說服力,於是找補似地說:“也不是為了魏驍。”
嚴斯韞冷笑一聲,退後一步,避開秦毓的視線看向跑過來的謝小冰:“和我無關。”大步走向謝小冰,擺明不信秦毓的說辭。
秦毓抓著項目卡片遮住臉,有些苦惱:“是真話啊。”
作者有話要說:
盡量隔日更,隔兩天更的話會文案提醒。
看看下章能不能攻四出場,攻四出場就離攻一說分手不遠了。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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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小冰望著下方的峽谷,腿肚子禁不住發抖,回頭見秦毓已經做好跳傘的準備,表現專業,連教練也挑不出毛病,直誇他一定是高空跳傘發燒友。
“太久沒玩,還真有點怕。”謝小冰問秦毓:“你後來經常玩?”
“十年來玩跳傘的次數不超過兩隻手。”魏驍替秦毓回答:“你出國後,沒人陪他,他也不敢再練,貿貿然跑來找我一起玩,結果恐高症發作,差點暈死在半空。可能是覺得太丟臉,他背著我去看心理醫生,還是怕,始終克服不了恐高症。”
“那後來怎麽又克服了?”
秦毓玩著跳傘背包的帶子,低頭不語。
魏驍:“他和我去玩,以為我裝備出故障,著急忙慌跳下來,忘記高空,忘記恐懼,只是為了救我。”
謝小冰滿臉敬意:“真愛啊。”
秦毓抿唇笑:“落地後,我們就在一起了。”
謝小冰挑眉,還想揶揄兩句時,嚴斯韞走過來打斷他:“你一個人行嗎?要不我帶你?”
直升飛機上聲音很大,眾人戴著降噪耳機,對話靠吼,距離稍遠一點就聽不見,嚴斯韞剛才在檢查裝備應該沒聽到他們的對話。
秦毓把玩跳傘帶子,在教練打準備手勢時起身,站在魏驍前面,看向四千米高空,頭頂是藍天白雲,腳下碧波萬裡、山脈綿延,狂風獵獵,一時間覺得山河壯大、人如蜉蝣,心情激蕩,頓生無限豪情。
不需教練指導,秦毓便張開雙手仿佛迫不及待想擁抱天空,忽地回頭看向魏驍和魏驍身後的嚴斯韞,開口說了句話但沒有聲音,之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墜落。
魏驍和嚴斯韞辨認出秦毓的口型,他說:你抓不到我。
莫名讓人想起森林裡一跑一停,引誘獵人不停歇追著他跑的狐狸。
秦毓墜落的畫面過於猝不及防,魏驍和嚴斯韞不約而同心臟漏跳一拍,前者下意識想抓住秦毓,隻觸碰到秦毓的指尖,待回神就笑著跳了下去。後者慢了一步,沒做出反應動作時就已經冷靜地克制住自己,收回追尋秦毓的目光,專注地望著謝小冰。
嚴斯韞檢查完謝小冰的跳傘裝備表示安全:“走吧,我在後面看著你。”
謝小冰的臉被頭盔擋住,看不清表情,隻沉默著,驀地抓住嚴斯韞的手語氣高昂地說:“我們雙人跳吧。”
嚴斯韞:“你不是想獨自嘗試——”
“我反悔了,我害怕,我覺得我可能也有恐高症,所以嚴斯韞,你別離開我。”
嚴斯韞忍不住碰了碰謝小冰的手,想握住又克制。
“好。”
絲絲縷縷的白雲自身邊穿行而過,綠色的地面逼近而藍色的天空漸遠,一隻不知名的大鳥掠過身邊,翅膀與秦毓擦肩而過,轟一聲彈出白色的降落傘,像朵因成熟而爆開的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