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願倒了杯酒遞給他,坐到他身邊。
顧凌接過來,喝了一口。
洛願低聲道:“最近……顧家的星瑞娛樂,到處宣揚大項目劇要開工的事,一個個都耀武揚威的。”
顧凌聞言,抬了抬眼。
星瑞娛樂是顧家的產業,一個規模中等的娛樂公司而已,這幾年更是一直在走下坡路。
若非已經到了瀕臨破產的地步,也不會把幾年都沒管過的顧凌姐弟接回家,沒幾日就要把他送去聯姻換資金。
洛願一臉不悅,替他打抱不平:“他們自己不知道那筆融資是怎麽拿到的?居然有臉到處炫耀,完全忘了你了……真是良心都被狗吃了。”
顧凌將杯子中的酒一飲而盡,被酒精刺激地微微眯眼。
洛願看向他,有點替他著急:“說真的,咱們要不找個由頭,怎麽也不能讓他們那麽舒服不是?”
“急什麽,”顧凌笑了笑,“還輪不到髒我的手。”
隔壁包廂的高中生玩嗨了,撞開了這邊包廂的門,從這裡找骰子玩。
見擠進來的人多,顧凌起身去了角落處,倚在吧台邊,酒杯中只剩下幾塊冰塊,撞擊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音。
張琛也擠了過來:“你們幹嘛呢!什麽地方都敢亂跑……”
高中生裡有幾個女生,進來之後目光就黏在了角落處站著的人。
見女生們看向自己,青年舉了舉手中的杯子,虛空示意了一下,女生們頓時移開了目光,聚在一起小聲笑,只是一下一下地偷看。
青年穿著一身通黑,黑色襯衫隱在昏暗的包廂燈光內,幾乎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但是與之相反的,他的皮膚很白,眉眼張揚,眼神懶懶地往這邊看時,更讓人挪不開眼。
雖然神情和動作只是簡單地問好,絲毫不摻雜別的意味,但是莫名就有種令人恍惚的蠱惑感。
張琛把這幫高中生打發走,才走了過去,拍了下顧凌的肩膀:“又在逗小姑娘你。”
顧凌有些無語:“我只是在正兒八經地問好。”
張琛無奈搖頭:“雖然如此,但是你這個人,往這裡一站,在這氣氛裡就不像是個好人。”
顧凌:“我就當你是誇我吧。”
張琛話頭一轉:“當然那都是假象,讓你真談個戀愛那也是一竅不通的,你沒那根筋,要麽單身到現在呢。”
顧凌冷笑:“我說過很多次了,是我對談戀愛不感興趣。”
想想就煩。
平時聽到他這麽說,張琛都從來不反駁的,這次忽地想起了什麽,斜眼看他:“真得?現在也這麽覺得?”
“廢話……”顧凌原本沒反應過來,說到一半才從張琛那神情裡意識到了什麽,“我勸你謹言慎行,你今晚還想豎著出門嗎?”
“哈哈哈,”張琛躲開幾步,“開個玩笑嘛。”
又喝了兩杯,張琛誇了幾句新特調的口味,接著又有些上頭,湊到顧凌耳邊問:“真的沒可能嗎?先婚後愛什麽的?”
顧凌卻沒回答他,而是看著包廂外,眉心蹙起。
張琛:“怎麽了?”
顧凌忽地起身,走出包廂。
酒吧內的人流到了高峰期,不同分區和包廂內都坐了人,到處都是曖昧的氣息和談笑聲。
張琛追了出來,見顧凌在包廂門口向遠處看著,疑道:“怎了??”
顧凌搖了搖頭:“沒什麽……就是……”
好像看到周博文了。
只是在包廂門口一晃而過,所以根本看不清,但是身形有些像。
等再追出來的時候,就看不見人了。
張琛聽他這樣說完,大驚道:“怎麽可能?那傻逼現在應該還在關著吧?那天晚上不是說關幾天麽。”
顧凌轉身回包廂,聞言道:“畢竟沒造成什麽後果,可大可小的事。”
要是他爹使了點什麽手段放出來了,也並沒有多難。
重新回到吧台前,顧凌看到自己的杯子已經滿上了。
調酒師剛剛轉身離開,背過身擦杯子。
顧凌沒多想,拿起來看了看,見酒液深紅,色澤看著挺誘人。
張琛說道:“一會我去看看有沒有那傻逼的單子,今晚再碰上絕對搞死他……”
顧凌隨口應著,喝了一口,深紅如血的酒液在杯中流轉,映著吊詭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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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氏集團旗下的長州酒店國宴廳。
一場嚴肅無比的商業飯局結束,祁澈率先打算離開。
“祁董。”身後有人追了上來,謙卑說道,“有沒有三分鍾聽我說兩句話?”
祁澈停下腳步轉過身,雖然在墨鏡口罩的遮擋下完全看不出神情,但是比他矮上一頭的周總還是覺得心有惴惴。
“不要這樣叫我。”祁澈摘下墨鏡,露出淡漠的眉眼,冷聲道,“有事嗎。”
周總趕緊點頭:“那個……就是想問問,您認不認識一個叫……顧凌的?”
祁澈忽地沉默了一瞬,語氣顯得有些警惕:“怎麽了。”
“哎呀,說事也沒什麽大事……就是那位顧先生之前跟我那不爭氣的混蛋兒子有點過節,當時還驚動您了,就想解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