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是離婚了,但衛雋感覺自己仍未擺脫婚後生活。
每天都能不經意地見到那個人,躲在家也會被各種打擾。
衛雋嚴重懷疑自己曾經到底喜歡了個什麽玩意?
不過,大體也不是不能忍受,對方就是摸透他的底線,使勁蹦躂,叫他發火不是,不發火心裡不平。
“衛雋,有空嗎?”意外地來自莊野的電話。
衛雋:“有啊,怎麽了?”
“來,吃夜燒烤。”
衛雋挑眉,對方說話的調子軟糯含混,狀態明顯不對勁,估計是喝酒了:“地址給我。”
河邊的簽簽燒烤。
衛雋尋到地方時,叫他來的人桌上擺滿好幾瓶空蕩蕩的啤酒,對方臉色紅撲撲地咬下剛烤出來的肉串,瞧著是醉醺醺的,但那投向他的眼睛,清醒居多。
“借酒消愁?”衛雋坐到人對面,擺弄了下啤酒瓶。
莊野這時的造型邋遢,素顏臉,由於名氣不算大,倒是沒人認出他,估計也不敢認他居然是個藝人:“煩而已。”
“煩?”衛雋眼前一亮,有種找到知己的感覺,“我也很煩來著。”
“你煩什麽?”莊野驚奇。
衛雋想了想:“不知道怎麽對待一個人。”
“巧了,我也是。”莊野。
衛雋:“嗯?”
莊野乜視衛雋一眼:“我情況和你有點不一樣,你的煩不是我這樣的煩,瞧你紅光滿面的,煩得挺樂意的吧。”
衛雋瞳孔微縮,下意識反駁:“怎麽可能?”
“好嘛好嘛,你覺得不是就不是。”莊野沒有與衛雋爭的意思,他現在煩得要死,哪來的心思給人分析理由,哄著就對了。
衛雋深吸一口氣,暫且按捺追究的想法:“你又是煩什麽?”
“和你一樣,煩一個人啊。”莊野臉色臭極,“你應該也能猜到是誰。”
衛雋琢磨一下:“傅言湛?”
“是的。”莊野將香噴噴的肉串分給衛雋。
衛雋:“你們還有交集?你都解約了,他能怎樣?”
莊野:“不能怎樣,就是惡心人。”
衛雋察覺到莊野話語裡的情緒,感到詫異:“那傅言湛真對你有想法?”
莊野無語衛雋顯露的幸災樂禍,語氣危險:“你很高興?”
“不,我沒有。”衛雋趕忙收斂,轉移話題,“說說他怎讓你煩了?”
莊野:“我不歧視同性戀。”
衛雋點頭,表示自己不會被影射到。
“他喜歡我就喜歡我,我沒什麽感覺,反正我是不會接受的。”莊野神色有些異樣,“但我沒想到他……他是那樣奇怪的人。”
莊野的用詞稱得上委婉,已經不能用奇怪形容,是差不多該進精神病院的病患。
傅言湛喜歡莊野的方式,或者追求莊野的方式,宛如舊時的貴族向底層人施舍恩惠的高高在上,以為一點小恩小惠,莊野就得為此感天動地,化身奴仆跪舔。
“我就沒遇到一個人追求誰,是他喜歡吃那個菜,然後看我,我要是懂不起不給他夾,就給我甩臉色。”莊野吐苦水中,他起初解約確實有怨氣,但輕松達成目的後,他就沒那麽氣了,所以他勉強接受了傅言湛的道歉,畢竟多個朋友比多個敵人好吧,誰曾想這人目的不純,腦回路也異於常人。
“要說,對我不好,也不是。”
“以前拍戲,是他第一個發現我生病,幫我處理人事,安排好我去醫院的路程。”
“記著我的生日,記著我的喜好,每次送的禮物,一塊吃的飯,現在細細想來都是我喜歡的。”
“老實說,我是把他當朋友的,有時候他的小脾氣,能包容就包容,我性子也不是完美無缺,兩人互相理解。”
“可如今,他暴露自己的心思後,就變得特別……”
莊野想不出合適的形容詞,猶豫須臾,便不形容了。
“他表現得我一定會永遠向他妥協的模樣,時常挑戰我的耐性。”
“前日,他吻了我,想跟我……”
衛雋催促:“說啊,我知道想跟你上床嘛,不用難以啟齒,然後呢?”
莊野眼皮跳了跳,終究繼續講下去:“我拒絕了他,他非常的…激動,不理解我為什麽會拒絕,覺得我憑什麽拒絕他。”
“抓著我說有多愛我,多寵我,平日我遲鈍木頭腦子,他都忍了,說他主動我還不識好歹。”
衛雋:“???”
莊野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還有句話沒說,實在說不出口,可就是因為這句話,可把他憋悶壞了。
傅言湛吼著他,仿佛做出多麽大的犧牲,訴說自己都願意為他做零,還不夠愛他寵他嗎?
“什麽人啊。”衛雋感歎,“真奇葩。”
莊野悶悶地喝一口啤酒,壓下心裡的鬱悶。
“你煩的那個人呢?”莊野問。
衛雋考慮半響,娓娓道來理好的措辭。
他客觀地描述了自己和裴鋒的事,不知道是否想從莊野這裡得到某種指點,還是單純的陳訴。
“你怎麽想的?”莊野。
衛雋搖頭:“不知道。”
莊野:“好了,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衛雋:“啊?”
“你……”莊野凝視他,“你說的那個人就是裴鋒吧。”
衛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