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真誠拿筷子尾部打他的手,“吃飯就吃飯,不準玩手機,珍惜我的勞動成果。”
手機放下後,范哲安試探地問:“許老板,你記得你昨天說了什麽嗎?”
許真誠咬著筷子,好像在很努力地想,想來想去,最後說:“不記得了,我沒跟你說的,都是我不記得的,你也別問。”
“好嘞,我的老板。”
許真誠當然記得了,只是不想說。
四月份的工資,他紅包給范哲安包得厚了點兒,因為多了十一張面值一塊的鈔票。
范哲安數了數,攏共1111元,漲幅不大,但能從許真誠手裡薅出來屬實難得。
許真誠在用電腦查回B市的機票,紅眼航班便宜,但也便宜不了多少,中和了一下性價比後,他決定再推遲一周,下周的周末,一定回一趟B市。
其實不是為了便宜機票,而是拖延症犯了。但再拖延的話,俞越那俱樂部的項目就不帶他玩了。
訂好機票後,許真誠走到欄杆處,從這兒可以俯瞰樓下的全部情況。周五的晚上,好多組隊來開黑的小青年,在玩著緊張刺激的遊戲。
范哲安背著書包,和一個綁著馬尾的漂亮女生走進了網咖內。那女孩腰間綁著九中的校服,應該是范哲安的同學。
范哲安衝在樓上的許真誠揮了揮手,許真誠很中二地把並攏的兩根手指從額邊滑向他。
范哲安從吧台邊拿了一個筆記本,遞給了女生,女生欣喜地接過,笑容甜美,是很多男孩心中的初戀臉。
同樣綁著馬尾的許真誠,自認為笑起來很帥,但范哲安總是明裡暗裡說他笑得很討打。
許真誠從樓上走下去。
“這裡面的重點你不懂的可以問我。”范哲安對女生說。
女生名字叫鄧以欣,和范哲安同在九中1班,是不折不扣的美女學霸,好多男生的夢中情人。學校裡不是沒有傳他和鄧以欣的故事的人,但當事人之間只是中規中矩的同學關系。
簡單來說,互相不感興趣,互相不來電。
最近鄧以欣和9班的孫毅走得很近,還會幫孫毅補習功課。她向范哲安借的筆記本,也是給孫毅的。
鄧以欣說:“范哲安,你三模還是全校第一。白老師說讓你沒事多回回學校,激勵一下別的同學。”
范哲安偶爾會去學校,比如一些全區的大考,他會參加,他的那些真真假假的傳說,成了九中的活招牌。
“我激勵不了,他們不氣就不錯了。”范哲安有點無奈,“他們現在把我傳得神乎其神了,說我天天在網吧打遊戲,去考試還能得第一。”
鄧以欣歪了一下頭,“你難道不是在天天打遊戲嗎?”
“不是,賺錢呢。”范哲安指了指掛在牆壁的值班板。
許真誠走過去,把印有范哲安的名字的木牌推到了上崗位。
“而且我最近幫別人補了太多課了,補課有個好處是,他們學我跟著學,書本知識一點都沒忘。他們學結果,我學解題的細節,”范哲安想到那些總用迷茫眼神看著他的學生,說,“這就是教學相長吧。”
鄧以欣很認可他的說法,“你的實力參加高考也沒問題。”
“保送多好啊,少受了高考的苦,”許真誠從他們旁邊繞進了吧台內,“小范兒,你同學嗎?”
“嗯,同班同學。”
許真誠熟練地倒了一杯可口百事,插上吸管推到鄧以欣面前。鄧以欣搖搖手說:“謝謝大哥,我要走了,還有事。”
大哥?
許真誠皮笑肉不笑道:“不多玩會兒嗎?”
“不了,要早點回家。”
客套話說得差不多了,許真誠接話道:“那好,姑娘是要早點回去,小范兒你去送送。”
“不用,我家不遠。”鄧以欣說。
范哲安剛打算進吧台,“許老板,我上班時間到了。”
“讓你送你就送,不扣你工資。”許真誠把老板的語氣拿捏到位。
聽到後半句,范哲安便去送鄧以欣,這一送送了兩個小時。
許真誠往門口看了不知道多少眼了,范哲安才慢悠悠地回來,手中還提了一個紙袋子。
“你還真不跟我客氣,”許真誠指著牆上的鍾表說,“兩個小時二十三分五十六秒,扣你工資不過分吧?”
范哲安哀怨道:“許老板,是你讓我去送人的,而且說好不扣工資,怎麽說話不算話?”
許真誠微笑,“我說話不算話也不是一兩天了,你還沒習慣?”
范哲安:“……”
現在范哲安不缺這點工資,搞的副業讓他陸陸續續賺了不少錢了,雖然離10w還差不少,但進度條在慢慢加載,不是看不見盡頭的無用功。
范哲安把紙袋子裡的一盒餅乾拿了出來,遞給許真誠。許真誠不客氣,打開就吃了一塊。
“這是誰自己做的嗎?奶香味很足,好像還是熱的。”許真誠又吃了一塊。
范哲安接過鍵盤,說:“這是鄧以欣做的,才拿出烤箱。”
許真誠說:“你剛才那個女同學?”
范哲安點點頭,開始整理電腦內的資料。
許真誠“哦”了一聲,覺得就這麽結束話題有點虧,於是說:“你同學真漂亮。”
“都說她是九中的沈佳宜。”
沈佳宜是電影《那些年我們一起追過的女孩》裡的角色,好多男生公認的夢中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