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真誠嘖了一聲,“夠囂張。”
“有人拉你打遊戲。”
許真誠喝了一口飲料,放下後繼續看屏幕,左下角有一個好友邀請。
他很久沒點開過好友列表看了,以前那些玩遊戲的水友,現在都在忙自己的事業,很少有人再上遊戲。
許真誠把鼠標放在了那個人的ID上面。
【Blue Sky邀請你加入遊戲】
許真誠手一偏,不小心點到了忽略。他恨不得給自己這手兩巴掌。
等了一會兒,那人還是沒有發來第二次的邀請,許真誠覺得無趣,關掉了遊戲界面,像網咖別的人一樣,打累了就點一部電影看。
范哲安又出現在了樓梯口,“許老板,你有朋友打電話找你。”
許真誠咬著吸管,斜了他一眼,“哪個朋友啊,你就說我死了,剛埋了,讓他有事兒燒紙就行。”
范哲安就站在那兒說:“你確定讓我這麽回他?他說他叫沈天易。”
范哲安話音剛落,許真誠倏地站了起來,用幾乎可以用跑來形容的速度往樓下衝,路過范哲安的時候,大概覺得飲料罐礙事,塞到了范哲安手裡。
感覺那陣風卷了一下,便沒影了。范哲安捏著飲料罐的手一緊,心不在焉地舉起來喝了一口。
樹莓味的無糖可樂,有點像口香糖的味道,甜而不膩。
第38章
許真誠在拿起聽筒前,看了一眼在看書的羅沁,羅沁把書拿起來給他看封面,“老板,我沒看閑書,我在看考研的書!雖然不確定二戰不二戰,但我想先看著……呃,好吧,我在摸魚,老板您大人有大量,少扣我一些工資吧。”
許真誠把食指豎在唇前,又橫向比了一個拉上拉鏈的動作,眼神示意羅沁閉嘴。
羅沁有一瞬間被帥到了,乖乖閉嘴,拿著書到一邊去摸魚了。
許真誠把聽筒放在耳邊,那邊很安靜,他不確定地問:“沈天易?”
“嗯?”沈天易很快回復了。
隻一個字,許真誠就知道是沈天易本人。盡管六七年沒有過對話,但一說上話,好像這聲音每天都能聽見般熟悉。
許真誠笑了笑,“這都多久沒聯系了,你怎麽找到我這個小網咖的電話號碼的?”
“叫真誠網咖的店不多,在網上查到了,看了看裝修風格,就知道是你的網咖。”
“這麽多年你還記得?你這整得我多不好意思。”
沈天易遲疑了一下,“剛才看你上遊戲了,沒有接受我的遊戲邀請,我還以為你把我忘記了。”
“不會不會,忘誰都不會忘了你。”許真誠說這話的時候,范哲安正好走進吧台裡。
范哲安丟掉空瓶的飲料罐,看了看他,便坐下做自己的事情了。
沈天易:“我也是。”
沈天易的聲音和曾經一模一樣,很少有人經過歲月的打磨,還能保持如初。許真誠覺得這麽多年,沈天易一定沒有變樣。
沈天易給他的表白,很含蓄,讓他終身難忘。
但他的含蓄,不是遞情書之類的老套形式。
高二的某個午後,許真誠正喜歡著那款射擊遊戲,想從學校偏隅角落翻牆出去上網的時候,隔壁班的那個名字最出名的同學喊住了他。
許真誠連自己班上同學的名字都記不住,卻記得住那個名字。
沈天易。
原因很簡單,長得帥成績好老師經常掛在嘴邊誇,這種好苗子想不記住都難。但他納悶的是,沈天易竟然認識他?
雖然他高中時也挺出眾的,他是那種自由散漫的學生,上課聽不聽講全看心情,但成績一直還不錯。
許真誠坐在牆上,懸著一條腿問他,“沈天易,你怎麽記得我的名字?”
“你不也記得我的嗎?”沈天易站在牆邊,揚起頭看著他,“你去哪兒?”
“我去上網,咻咻咻,”許真誠比了個拿槍的手勢,“你來逮我啊?同學,聽我一句勸,學習的話,勞逸結合最重要,與其把我逮回去,你不如跟我一起去玩兒。”
後半句當然不是真話,帶沈天易一起逃課,他會被那幾個老古董用車輪戰的方式教育到地老天荒。
誰知沈天易衝他伸出手,笑著說:“好啊,我也想去玩,帶我一個。”
青春裡值得銘記的片段太多,但總有一兩個片段,無論過了多少年,想起來時,心裡總會有所悸動。每個年齡段有每個年齡段的經歷,懵懂悸動的少年期只有一次。
他把沈天易拽上牆後,兩人手掌交握的感覺,許真誠終身難忘。
後來又悄悄溜出去了幾次,沈天易學會了那款射擊遊戲。
“來PK一局吧。”沈天易無所畏懼道,“輸贏有獎懲。”
許真誠有那個自信一定能贏沈天易,“好啊,你說說看你的想法。”
“你贏了的話隨你,我贏了的話,”沈天易眸子亮著期待的光,“你就做我男朋友怎麽樣?”
許真誠記不得那局遊戲的細節了,那是他玩遊戲唯一一次放水時刻,還放的很有水平,不想讓別人看出來自己放了水。
一局遊戲比分差距很小,許真誠覺得自己輸得很體面,然後輕松地說:“我輸了,願賭服輸,我是你男朋友了。”
……
許真誠掛斷了電話,微信裡多了一條好友驗證,許真誠點了同意後,便沒有看手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