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學過程並不連貫,時常有人上機下機,范哲安一心二用,還能保持著不錯的聽課效率,許真誠這個老師當的很有成就感。
到了下班時間,許真誠講得嘴皮子都幹了,讓給范哲安懂了不少基礎知識。
許真誠把螺絲刀給他,“你現在把電腦重新裝好。”
然後許真誠就去吧台結算昨天的收支,網咖內的衛生不用管,每天固定時間有保潔阿姨來打掃。
等他忙完,范哲安已經把電腦組裝完成,並且歸回原位了。
許真誠突然有點嫉妒范哲安的學習能力,感覺沒什麽事兒能難倒他。
范哲安說:“老板,網咖沒人了,是不是又可以下班了?”
正常來說,就算沒人,網咖也是二十四小時營業,但因為錢大柱和錢二熊沒回來,許真誠也沒招到除了范哲安以外別的新人,索性隨心所欲一些,沒人的話就及時關門休息。
網管常常日夜顛倒,等下班回到家才早上九點,范哲安去收拾客臥了。
許真誠躺在自己的床上,掏出了手機,點開睡前小讀物。
拉上窗簾後的臥室,分不清黑夜還是白天,躺在舒服的床上,適合看一些想入非非的雜書。許真誠挑選了書單裡的書,有一本的標簽很對他的口味。
:強製愛、年下……
嗯。
許真誠看得津津有味,跟著劇情渾身燥熱了起來,五指先生已經和小實誠碰上了,還沒一起舞動呢,忘了關掩的門,被某個不知好歹的小子推開。
“許老板,你有沒有衣服要洗?我幫你一起洗了。”
許真誠心裡一驚,趕忙抽回手,手機啪一聲砸臉上了,他一隻手捂住臉,另一隻手抓起床邊的衣服,丟向范哲安。
“洗,洗乾淨!”
“我這衣服只能手洗,洗壞了連你下個月工資都扣了。”
范哲安習慣許真誠時不時撒火了,笑著說:“許老板,你這不是今天才穿的衣服嗎?”衣服上還有點長島冰茶的酒味。
“我愛乾淨,天天都要換,行不?”許真誠手指插在發縫裡,懶懶地看著他。
“行,您是老板,說什麽都行。”范哲安拿著衣服,關上門出去了。
許真誠看著自己默契的五指先生,已經沒有了自我解決的欲望,決定去洗個澡再睡。
第6章
兩個人每天的行動軌跡只有真誠網咖和宜室宜家,簡稱兩點一線。
幾天相處下來,算不上多親近,但二十四小時幾乎待在一起,再不熟也說了不少話了。
許真誠不太愛過問別人的家事,但看著范哲安無所事事的樣子,問了句:“你不回家,家裡人不擔心嗎?”
“不擔心,他們相信我。”
“看你們好像也不是吵架,你怎麽想不開出來打工?”
范哲安坐在沙發上,在看手機,簡單總結道:“吵架了,我保送的是B大臨床醫學,家裡人不同意我從醫,所以我和他們打了個賭,我要在9月份開學前賺夠10萬,他們就沒意見了。”
在遇見許真誠的那天,范哲安正好和父母打完賭從家裡出來,兜裡一分錢沒有,只有一個裝了證件的書包,還有一部手機。他一肚子火,跳進了河裡,嗆了兩口水,竟然全消了。
最近他吃住都跟著許真誠,沒有花過一分錢。
許真誠除了工資給的低,別的都很大方。這老板能處。
許真誠在用遙控器調著電視,“B大好學校,臨床醫學更是王牌專業,你這輩子算穩了。”
范哲安沒回答。
一般執著於某個專業的人,一定有特別的理由,非得去幹這件事不可。許真誠說:“你為什麽想學醫?”
范哲安揚起頭,仔細思考了許久,說:“不知道,想做就去做了。”
許真誠無語凝噎,“所以你根本沒有特別的理由,只是想做就去做,挑戰自己?”
“算是吧,我喜歡挑戰自己。”這是實話,也是范哲安一直在做的事情。
這下換許真誠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許真誠找到了一部看簡介還不錯的電影,說:“你光執著不夠,得找到信念感才行。”
范哲安見電影題材很對胃口,丟開手機說:“我的信念感就是,不服輸。”
“你這種軸到沒邊兒的性格,有好有壞,”許真誠看了他一眼,“算了,你年紀還小,慢慢的自己就懂了。”
有些極具天賦的人,人生沒經歷過幾回失敗,總覺得自己已經洞悉萬物,無所不能。許真誠曾經和范哲安很相似,做事全憑衝動去做,沒有搞清楚起因,很難擁有結果。
范哲安說:“這都是後話,當務之急是我得在開學前賺夠10萬,你覺得有可能嗎?”
許真誠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對十萬的概念,和現在對一百的概念是差不多的,於是說:“完全有可能,現在離開學還早,一個月賺兩萬就夠了。”
范哲安眼瞳轉了轉,像是在計算。
許真誠頓了頓,說:“但你要靠我這點工資,沒戲。估計乾到真誠網咖倒閉,你都賺不到十萬。所以我支持你找第二份兼職,但得過幾天,等大柱和熊二回來了,可以倒班了你再去。”
范哲安說:“我知道。”
許真誠不止一次強調,“我前兩年剛創業還好,有錢。現在被我敗得差不多了,我就算每個月能給你加薪,也加不了多少。所以你想離職的話,得提前兩周告訴我,我好找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