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場部的蔣總監更是差點動用職權,要找保安部查走廊監。控,一心想要抓住那個“田螺姑娘”。
顧硯對此簡直一個頭兩個大,然而他又能有什麽辦法呢,總不能把秘書叫到面前來,跟人解釋:“你別多想,你們總監我沒有女朋友,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女朋友。”
“這些愛心午餐愛心下午茶也不是什麽總監夫人準備的,而是對門市場部的那個沈棲,如果你能阻止這人再給我送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的話,我就給你升職加薪,就是把副總監這個位置讓給你都行……”
可惜顧硯不能。看著辦公室裡攢著的那十幾個一模一樣的飯盒,他開始懷疑那人是不是從網上批發了一大堆回來。
這天收到新的飯盒後,忍無可忍的顧硯主動給沈棲發了條消息過去:“下班別急著走,有事。”
整個下午沈棲都因為記掛著這條消息而心緒不寧,時不時就要把手機摸出來看幾眼,確定那條消息是真的出現在自己的手機裡,而不是他的一場臆想。
“嘁,真不明白人事部的人到底在想些什麽,招誰不好招這樣的人過來,一個下午什麽都不乾,盡看手機了。”兩個女同事從沈棲身後走過,看樣子是要結伴去茶水間。
沈棲知道她們是在說自己,但他不怎麽在乎,低著頭又把聊天框裡的消息看了一遍,指腹貼在顧硯的頭像上,很輕的摁了下。
也是到這時候他才猛然驚覺,再有半個小時就要下班了,而他居然一直不記得給顧硯回這條消息,一整個下午光顧著高興了……
他於是手忙腳亂的切換了輸入法:“好!”
回完擔心顧硯誤會他故意晾著自己,又打了一大段話解釋,手指都要點上發送鍵了,又一個字一個字刪了。
沒必要,顧硯不見得會在乎他為什麽遲了那麽久才回消息。
但是……或許還是應該解釋一下。
“嗯。”
然而就在他糾結萬分之際,顧硯的新消息已經傳了過來,徹底斷了他想要再說些什麽的念頭。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同事們紛紛開始收拾東西,迫不及待的準備回家了,只有沈棲還端坐在電腦前面,word文檔打開著,光標不停閃爍,從頁面的左上方移到中間,又移到下面,卻是一個字都沒有改動過。
因為沈棲的心思根本沒有在工作上。他在等顧硯的消息。
半個小時後辦公室裡只剩下了他一個人,他把其余的燈都關了,隻留下頭頂上方那一盞,又退出文檔、關掉電腦,捏著手機盯著和顧硯的聊天對話框發呆。
期待著下一秒、或者下下秒會蹦出一條新消息。
又過了將近半個小時,沈棲終於等來了他想等的——顧硯約他在地下車庫見。
沈棲沒法準確形容自己看到那條消息時的心情,因為他當時的大腦近乎於空白,唯一的念頭就是顧硯沒騙他,顧硯真的來約他了。
同時他也很急,急著關燈、急著鎖門、急著衝進電梯、急著去地下車庫、急著……見顧硯。
仗著同處一層的便利,他其實是每天可以見到顧硯的,但他變著法子偷偷摸摸看顧硯,和顧硯主動約他,是天差地別的兩碼事。
這個時間點電梯很空,能回家的都早就走了,回不了家要加班的不是在吃午飯就是已經悶頭扎進了工作裡,沒人和沈棲搶電梯,他一路沒有任何停頓的從33樓下到了地下車庫。
電梯門打開的那一瞬,沈棲緊緊捏著自己的手指骨節,用力到甚至能聽見哢哢的脆響。
顧硯的車就停在離電梯不遠的地方,沈棲從電梯裡出來時他正靠著車頭等人,眼睛低垂著,雙臂抱在胸前,一條腿向前半抻著,是很閑散的姿態。
沈棲一步步朝他走近,本來就失了序的心跳更加紊亂錯雜,咚咚咚的在他胸腔裡亂撞亂跳,每一下都極重、極用力。
他恍恍惚惚的往下踩著步子,覺得自己的肋骨都快被撞碎了、撞爛了,漸漸的開始呼吸不暢。
“顧硯。”
沙沙的腳步聲在寂靜無人的地下車庫聽起來其實是很清晰的,但顧硯始終保持著這個姿勢沒有動,直到沈棲走到他跟前,憋不住地叫了他的名字,他才抬眸朝前看過去。
是很輕飄飄的一眼,卻輕易的將沈棲定在原地,收回了再要邁開去的那一腳。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遠也不近,大概夠再塞得下兩個人。
顧硯沒吭聲,轉身走到車尾,打開後備箱,然後朝沈棲抬了抬下巴,示意他過去。
沈棲這會兒仍是有些恍惚的,他像個高級一點的仿真機器人,遵循著顧硯的指令,一令一動,顧硯不想他再靠近,他便止住腳步,顧硯叫他過去,他便馬上走了過去。
“怎麽……”他想問怎麽了,但後備箱裡的東西先一步顯露在他眼前,最後那個字便被他嚼碎了咽進肚子裡——
後備箱裡摞著一大堆保溫盒,同個型號同個顏色,不用數沈棲就能知道這堆保溫盒的數量,一共16個。
因為這全是他買的,是用來給顧硯準備午餐和小點心的飯盒。
剛開始時顧硯會壓著火氣當著他的面把午飯吃了,後來就開始刻意躲著他,沈棲沒能再堵著人,就每天一個飯盒的把東西掛在設計部辦公室的門把手上。
“神秘愛心飯盒”因此成了設計部的大八卦,好幾次沈棲去茶水間接咖啡,都能聽上一耳朵與此有關的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