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炎鳴表情頓時裂了。
那他剛才是做了什麽蠢事,拿著衣服扇氣味,渾然忘了可以通過氣息掩蓋。
不過好在裴清並沒有再說什麽,打了個呵欠:“我繼續睡覺了。”
但這一晚,對路炎鳴而言,注定是個不眠夜。
他不敢睡了,怕睡著之後又做哪樣的夢。
怎麽會這樣……
就是在精力最旺盛的初高中期,路炎鳴都沒有夢見和別人做這樣的事。
第二天早上,服務員把早餐送來,路炎鳴正和裴清吃著,門便被敲響,賀白在門口大聲喊著路炎鳴和裴清的名字。
一進來,賀白就一臉八卦地說:“你們知道我剛才和峰峰在大廳吃早餐聽到了什麽嗎!”
路炎鳴興致缺缺。
裴清順著他話問:“什麽?”
“昨天晚上,有一對小情侶玩嗨了,半路被送去了醫院!”
“真刺激啊,在酒店玩什麽呢,這也不是情侶套房啊。”賀白一臉感慨。
路炎鳴目光有點奇怪,看了一眼裴清。
裴清一雙眼似笑非笑的,輕掃過他,而後慢吞吞道:“可能人都是追求刺激的吧。”
賀白:“你說得對!”
嚴子峰翻了個白眼:“賀白你都沒說到重點,那是兩個男的!”
“咳咳!”正在喝水的路炎鳴被嗆到,發出了巨大的咳嗽聲。
賀白趕緊拍拍他的背:“路子你激動什麽呢?你就是討厭Gay,也不至於聽到兩個男的反應就這麽大吧。”
路炎鳴沒法說,他懷疑賀白口中那兩個男生是他和裴清。
但是!他們哪裡是玩得很激烈!明明是裴清受傷了。
哪裡是被人送去的醫院,明明是他抱去的!
只是這話,路炎鳴說不出口。
終於這時,賀白發現了裴清腳踝上的繃帶,立馬問:“裴清你腳怎麽了?”
裴清:“昨晚不小心扭到了,然後路炎鳴送我去了醫院。”
“扭到怎麽都不跟我們說,多個人多個照應。”賀白說,“等等,你說昨晚路炎鳴送你去醫院?”
裴清慢條斯理地說:“嗯,因為腳受傷,所以他抱我去的。”
賀白和嚴子峰目瞪口呆。
裴清手托著下巴:“所以,你們口中那兩個人,應該是我和路炎鳴。”
路炎鳴緊攥著杯子的手一動,端起杯子猛灌了一杯水。
賀白:“路子冷靜!”
“這人怎麽能這樣呢,這就是活脫脫的謠言!我們都知道你們是直男,我這就去解釋清楚!”
路炎鳴拉著氣勢衝衝的賀白:“別解釋了,我們吃完飯就回學校。”
深知謠言的力量,以及解釋這件事聽上去多薄弱。
只是,連累裴清了。
路炎鳴看向裴清,裴清朝他眨眨眼,莞爾一笑。
路炎鳴挪開目光,堅決道:“我們現在就回去。”
*
在回去的路上,賀白坐在裴清身邊,非常關心裴清的受傷的腳,最後得知是不小心滑倒的,毅然決然地說:“我得對你負責!”
路炎鳴眉心一跳,這事跟賀白有什麽關系?
就算裴清撒了善意的謊言說自己是滑倒的,但裴清和他住在同一間房,要負責也是他負責吧。
賀白振振有詞:“是我叫你來泡溫泉的,你受傷和我脫不了乾系,放心裴清,我一定伺候好你,有什麽事都可以叫我!”
路炎鳴抿了抿唇,覺得賀白這話很刺耳。
裴清說:“不用了,我其實可以自己做一些事,沒有這樣嚴重。”
但賀白不管,還安排了一個時間表。
具體排班送裴清上課,接裴清放學,給裴清打飯等,每人一天。
裴清笑得有些無奈,但其余三人答應得很爽快。
賀白還主動把自己排在了第一個,周一他送裴清去上課。
但是體院的周一早上第一節 沒課,裴清有,八點就要到班級。
七點鍾,路炎鳴的鬧鍾響了,在第一聲振動時,他就摸出手機,關掉。
寢室裡十分安靜。
路炎鳴皺著眉,轉過身看了一眼賀白的床位,賀白大喇喇地躺著,沒有一點醒來的跡象。
不是說他今天送裴清,怎麽這時候還不起床?
等了幾分鍾,裴清那邊傳來微小的動靜。
看來裴清醒了,路炎鳴再次看了一眼賀白,熟睡的賀白絲毫沒有感受到路炎鳴強有力的注視。
裴清應該會喊醒賀白吧,畢竟昨晚賀白就告訴了裴清這件事。
但是裴清不喜歡麻煩人,路炎鳴覺得都是賀白的錯,自己說過的話也不負責任。
終於裴清拉開了床簾,單腳下地,起身。
路炎鳴裝作才醒的樣子:“裴清,你醒了。”
裴清看了他一眼,那雙漂亮的眼中清透,看穿了什麽,輕嗯了一聲。
路炎鳴於是爽快地翻身下床:“我幫你叫醒賀白。”
“不用了,我沒這麽柔弱,我自己可以。”裴清聲音溫和,但態度很堅決。
只是路炎鳴放心不下。
裴清獨立,不需要人幫他,路炎鳴便悄悄地跟了出去,說:“我和你一起。”
裴清吐掉口中的水,唇被潤濕,輕聲問:“你不是第一節 沒課嗎,這麽早就起床了?”
路炎鳴面不改色:“我習慣早起,不像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