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舅舅,你別揪我,”曲子獻嗷嗷叫著,“這揪法疼,我不是幫你呢嘛……”
曲子獻是大家庭裡出來的富家少爺,一身細皮嫩肉,金貴,也不經蹂躪。
“幫什麽?你是在顛倒是非黑白,幫忙添亂,也不聽我說清楚就動手,你知不知道是他幫我解決了信息素失控的問題?不然要等你這姍姍來遲的抑製劑送到,我可能早就已經暈死在什麽地方,你倒好,現在還把人打傷了,你真是……”
周惜頓了頓話,深呼了氣,看著滿臉窘迫歉意的小外甥,聲音又緩緩靜下,“現在回家,一個星期不準出門。”
“啊?”曲子獻瞪大眼,喏喏地說,“不要吧舅,我這周就要實習去……”
“滾回去。”
完了舅舅真的生氣了,都當著外人的面讓他滾了,曲子獻欲哭無淚,“舅,我錯了,我這不是擔心著急嗎?事情也沒那麽嚴重的……吧,是吧?大兄弟?”
說到這,他立馬轉頭去瞅臉上帶傷的余京海。
然後又嗷了一聲,是又被周惜擰了皮。
“怎麽叫人的?誰教你這麽差輩分稱呼人?你多大年紀能叫他兄弟?”
曲子獻嗚嗚著,眼裡都要散淚花了,“好嘛,大叔,叔,可親可敬的保安叔叔,你幫我說說……”
“曲子獻。再鬧就關兩個星期。”
這下曲子獻半個屁都不敢再放,垂頭喪氣地窩回他舅舅的身後,規規矩矩地立正站好。
“你是不是忘了什麽事?”周惜突然出聲提醒。
“誒?什麽事?”
“道歉。”周惜一字一句,語氣格外的嚴肅,“他姓余。”
曲子獻趕緊衝著余京海鞠了個九十度的躬,拔聲就喊,“對不起,余叔叔。”
余京海被這陣仗整得不知道該怎麽給反應才合適,總之謹記著能不看周惜就不看,避免出事故。
周惜以為他心裡有氣,不好讓曲子獻再待著,轉頭交代了幾句話,就把熊外甥打發走了。
等曲子獻離開後,余京海還是垂著眼。
“對不起。”周惜正了神色,再次道歉,“我替我外甥給你道歉,都是因為我管教不當,他才會這麽魯莽,你別怪他,重要的是你別太生氣,生氣傷身體,真的很對不——”
“我沒生氣。”
余京海急忙開口製止,實在是扛不住周惜這麽一而再再而三地道歉,終於還是抬眼看向了他,“真沒氣,不怪你,也、也不怪你外甥。”
“那就好。”周惜放松地笑了笑,瞄到他的左臉,笑意很快又淡去了,“我們去醫院看看傷?”
“小傷。”余京海完全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又握拳摁了一下自己左臉的臉骨。
“你看真沒事兒,我皮糙,都不覺著疼,宿舍裡有藥,我回去擦了睡一覺,隔天就能好,保準看不出來。”
他平常對誰都沒有說過這麽多的話,可是對周惜,那些話,每個字就是從嘴裡接連不斷地跳了出去。
他不想聽周惜道歉,也不想看見周惜臉上出現不好的表情,就想讓這個人放心、舒心和……開心。
然後他真的如願看見周惜的臉上綻開了美過星月千萬倍的笑顏。
而這一刻,那雙尤其清亮柔潤的眼眸裡隻裝著他一個人的身影。
第4章 對誰都好,中央空調
都說做夢好,夢裡什麽都有。
余京海這天晚上就睡得香甜,大概是因為信息素前不久才釋放過,這夢不免帶了滿滿的春天氣息。
他在夢裡撈著了一個媳婦兒,抱著人翻來覆去的,折騰到天亮,將醒未醒之際,猛地瞅見了這媳婦兒的臉——
和在宿舍樓下衝他笑的周惜長得分毫不差。
余京海渾身抖個激靈,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宿舍的門正巧被推開,石延一進屋險些被嗆出去。
“老余,你這一大早發什麽情?”
石延在門外緩了半天,讓早晨的風散了滿屋的白酒味才拎著一袋包子走回去。
余京海已經翻身下床,進洗手間把自個兒收拾妥當了。
到底是Alpha,只要不是處於神志不清的情況,想收回就能收回。
余京海接了包子,默不作聲地啃著,也沒怎麽搭理石延經常不著四六的話。
“我看你真要趕緊找個媳婦兒,不然這憋法能給你憋出毛病來,你不想以後年紀大了變得跟Omega一樣靠抑製劑吧?”
石延還在叨叨,叨到這句,一下觸著了他的神經。
余京海本就炯炯有神的兩隻眼睛立馬瞪得更有神,一字一頓,“你昨晚給我的那管東西,過期的。”
“不會吧?!”
石延趕忙翻箱倒櫃去找之前買的抑製劑,把盒子裡剩下的那些全給檢查了一遍,“我這看過了沒啊,可能是別的給搞混了,你說說你這倒霉勁兒,怎麽就讓你給趕上了?”
“也不能說是倒霉……”余京海的聲音低沉著。
那哪能是倒霉,簡直是撞大運,四舍五入就算他跟那黑板報上的神仙抱了個囫圇。
他還咬了那神仙的腺體,給人身上沾滿了自個兒的信息素,人非但不嫌棄,還對他笑得那麽溫柔。
思緒逐漸飄遠的余京海這時肩頭挨了石延一巴掌。
“想啥呢?昨晚上我都沒好問你,看你急得腳踩風火輪,到底什麽事兒啊?沒整出啥麻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