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晟樂看著看著血壓就上來了,他瞧著另一邊池越鎮定的表情,咬牙切齒地問:“他這樣打牌,你忍得住?”
池越攔了一下聞言故想出牌的手,小聲地講“先走一張單3”,說完以後他抬頭笑著說:“我以前也認識一個這樣打牌的人。”
賀晟樂聽著他風輕雲淡的口吻,被勾起了興趣:“然後呢?”
“然後啊——”聞言故趁兩人聊天的空隙又把四個9拆開打了出去,池越阻攔不及,再次痛失一副好牌,“然後我每次都告訴他,炸彈真的比其他任何牌都要大。”
池越見聞言故臉不紅心不跳一臉“我是無敵”的表情,無奈地把話重複了一遍:“聞總,炸彈真的比其他任何牌都要大。”
兩人離得近,池越講話時呼出的熱氣都噴在了聞言故耳朵上,他有些不適應地躲了一下,語氣沉沉 :“四張牌,如果把它們當炸彈,那它們只能被利用一次;但如果把它們分來開,那它們至少有兩次被利用的機會。”
“我覺得沒人能超越我對於鬥地主的理解。”聞言故睨了池越一眼,“你覺得呢?”
我覺得什麽呢我覺得?池越被這奇怪的言論氣笑,這人講歪理的本事怎麽能和從前一模一樣。
聞言故打到八連敗的時候終於停了手,他把連敗的歸結於手氣不好,於是起身準備洗洗手再來。然而他還沒走多久劉逸杋便匆匆忙忙地找了過來,池越瞧著他的神情,斂去臉上逢場作戲的笑容往外走,其中有個喝大了的Alpha想拉池越的手,被他輕易地躲開:“池老板去哪兒呀?”
“不好意思有點事,”池越溫溫柔柔地解釋,“你們繼續,我再讓店員給你們送點酒。”
晚上十點的紅浪漫恰好是氣氛正熱的時候,兩人都心知肚明這裡不是可以說話的好地點,池越和劉逸杋對了個眼神,默契地朝著同一個方向走。等到劉逸杋重重關上安全通道的門,池越才開口問他:“怎麽了?”
這扇門的隔音非常好,門外靜得落針可聞,恍若和門內是兩個世界。池越還沒從舞曲中緩過來,劉逸杋的高音又瞬間吼得他快要靈魂出竅:“聞醜醜不見了!我中途下來喝水順便想去瞧瞧他!結果發現小房間裡一個人都沒有!”
池越掏了掏耳朵,倒是比劉逸杋鎮定許多:“我給他買的蛋糕和牛奶呢?”
“全吃完了!”
”哦——”池越想到一個地方,悠悠地打出一個哈欠,“別擔心,他過會兒會自己回來的。”
聞言故,男,年芳26,在十幾歲的時候分化成為一名純正的Alpha。上周剛接到他爹從國內打來的越洋電話,電話內容是讓他收拾收拾東西準備滾回國。
聞總自落地起就坐擁了聞家的無數家產,作為獨生子的他根本不用擔心會有兄弟內鬥的晚八點檔故事,不過偶爾午夜夢回,他還是會做一做私生子大戰正宮太子的噩夢。
所以當他洗完手看見聞醜醜從男廁所裡蹦蹦跳跳走出來的時候,心中的第一個想法是糟了,他多年的擔憂竟然成真了,在他不在國內的這些年裡他爹真的給他弄出來一個私生子。
聞醜醜本來挺開心的,今晚又吃了蛋糕又喝了牛奶明天還能和池越去遊樂園玩,但他仰頭看見聞言故那張臉時,心中的第一個想法是糟了,越越從來沒跟他講過他生了第二個寶寶啊。
講道理酒吧洗手間的上座率一向保持在八成到九成左右,可眼下整個洗手池奇異的只有他們兩個人。聞醜醜輕車熟路地從洗手台底下扒拉出一條小凳子,他踩上小凳子,恰好能夠到洗手池的水龍頭。
他認真地洗完手,然後三兩下把小凳子踢回了原位。做完這些事情以後他察覺到這個奇怪的男人竟然還沒走,聞醜醜眨巴了兩下眼睛,用脆生生的童音問道:“你是誰?”
聞言故愣了一瞬,原本想先給下馬威的他沒成想被反將一軍,他皺著眉,緊了聲線反問道:“你又是誰?”
聞醜醜把之前池越教給他的秘密寶典回憶了一遍,字正腔圓地回答:“我叫陸醜醜。”
被一個電話喊回家的聞總從回國那天起就事事不順:先是他爹甩給他幾份資料叫他當一段時間的總裁,新官上任的他第二天就被趕到了這個鳥不拉屎的宜城,結果他來了以後發現那個公司裡的人幾乎全是空降的太子爺,而他上了幾天班醒悟過來太子爺們每天工作的任務是胡喝海吃然後安安心心的等公司倒閉。
今晚來酒吧的這個點子也是其中某個太子爺提出來的,聞言故自然是不願意奉陪,但他現在沒權沒勢自己爹也不向著自己,因此到了最後他情願也得來,不情願也得來。
坊間傳聞紅浪漫是一個非常特別的酒吧,他來了以後不僅沒發現特別的地方,不對勁的地方倒是發現了不止一點半點——眾多的Alpha,過於自來熟的酒吧老板,和眼前這個叫陸醜醜的孩子。
聞醜醜瞧著眼前的怪蜀黍一直用苦大仇深的表情望著自己,接著問道:“你為什麽和我長得這麽像?你也是越越生的嗎?”
“月月是誰?”
“越越就是越越。”
聞言故理所當然的認為陸醜醜嘴裡的月月肯定是他的媽媽,而且孩子大概率是跟媽媽姓的。非常單純的聞總暗喜自己不費吹灰之力就套出了私生子和小三的名字,他甚至已經盤算好了,如果之後他爹還給他安排各種傷自尊的任務,他一定會拿這件事去威脅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