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來嗎?”池越皺了下眉,又很快舒展開,“流鼻血了。”
聞言故的語氣像急了老父親看見挨揍的兒子回家:“怎麽好端端的就流鼻血了!”
有鮮血沿著指縫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板上,池越被迫仰頭,白皙的脖頸上也印下了斑斑血跡。他一邊想這個鼻血怎麽跟不要錢的一直流,一邊想這個地板叫聞言故拖行不行。焦急的Alpha慌忙從茶幾上抽了紙巾,而聞言故面前又是那副未完成的拚圖,情急之下他一腳踩在了拚圖上,池越阻止不及,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和聞醜醜一個多月的心血被聞言故踩成了最初剛買來的樣子。
“越越!你先擦擦!你別仰著頭!低頭鼻血更容易止住!”聞言故擔心是那支Alpha抑製劑的副作用,愧疚得心一抽一抽,“醫生沒說會流鼻血啊!越越我帶你去醫院吧!”
“都怪我太笨了!你是不是很不舒服?”
都說生病的人最容易心軟,池越以前不是沒有生過病,有時太累了也會流鼻血,但那個時候池越身邊總是沒有人的;還有句話說生病的人最容易矯情,聞言故的關心真真切切地傳遞到了池越那裡,他瞧著眼前的這張臉,竟然心情甚好的開起了玩笑:“大概是看見帥哥了吧。”
“哪來的帥——”聞總對上池越戲弄的眼神,腦子猛地轉過了彎,“你在說我嗎?”
池越接過他手裡的紙巾堵住了鼻子,話說一半留一半:“你覺得呢?”
第28章 抉擇
池越這個鼻血流了將近二十分鍾才止住,期間聞言故聽他的指令勤勤懇懇的跪在地板上拖地。聞醜醜心愛的拚圖被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爹破壞得面目全非,聞言故把它們統統放進盒子裡,小心翼翼地問道:“越越,這個拚圖……怎麽辦啊?”
躺在沙發上的池越半闔著眼,雖然鼻血是不流了,但這會兒他的面前全是星星。池越像是古代后宮裡奄奄一息的君王,對跪在他面前聽他宣告遺書的聞娘娘說道:“拚回原樣才能走。”
聞娘娘欲哭無淚:“越越,這個拚圖有四千塊,顏色還這麽多,我一個人得拚到什麽時候啊……”
就算聞娘娘哭得再怎麽梨花帶雨,池皇帝也一點都不心軟:“不管,這是我這段時間所有的心血,就算你拚瞎了也要給我拚出來。”
“那我拚不好是不是可以一直住在這裡?”
池越睜開眼,覷著他:“當然可以,我會把你反鎖在那間客房裡,不給你吃不給你喝,直到你把拚圖拚出來為止。”
聞言故的小九九被池越識破,他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也不再貧嘴了:“越越,要不你去裡面睡吧?”
“那你呢?”
“我在這裡拚拚圖。”
“那你睡哪?”
“你家這麽大我哪裡不可以睡?”聞言故玩笑道,“還是說你想我陪著你一起睡?”
池越連表情都沒變,他淡定地回:“那你陪。”
世界上有一類人是這樣的,嘴炮技能點滿但行動能力為零。池越太了解聞言故了,畢竟這人連自己主動投懷送抱都能坐懷不亂,如果他會進自己的臥室池越把頭砍下來給聞醜醜當凳子。
池越起身的時候眼前晃了一晃,聞言故低頭看拚圖的整體構造,嘴上還不忘提醒:“越越,過會兒量個體溫再睡,我也能放心一點。”
“知道了。”
“有哪裡不舒服嗎?”
“有的。”
“哪裡?”
“心裡。”
聞言故抓著拚圖怔怔抬頭:“怎麽回事?”
”騙你的啦。“池越揚起嘴角,笑道,”晚安啦,聞總。”
池皇帝回宮就寢,聞娘娘獨守空房。茶幾上的手機振動時牆上的鍾表已經是第二天的時間了,那時的聞言故才把整副拚圖的大致結構搞明白,他看著屏幕上的來電提醒,如夢初醒般的接起了電話。
“喂?王總?”
“喂!聞總啊!睡了沒啊!”聞言故這頭挺安靜的,王揚那頭也挺安靜的,然而王太子的聲音可一點都不安靜,他心想不管有沒有睡都得被你這個大嗓門驚醒。
“沒呢,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
“哎呀太好了——小賀出車禍啦——你趕緊去看看吧——”
王揚嘴裡的小賀就是聞言故第一次去紅浪漫的時候黏在他身邊的Omega,這個賀晟樂家庭背景也不一般,王揚曾說過他也是某城的太子,而太子為何屈尊降貴跑到宜城並且窩在一個快倒閉的公司裡當普通職員,王太子告訴他賀晟樂也許是在遊戲人間,也許是在下一盤大棋。
聞言故不清楚這盤大棋究竟應該怎麽下,但他清楚的是賀晟樂糾纏人的本事天下第一。他比聞言故先來的公司,按先來後到的順序算是賀晟樂的輩分比他大,但按年紀算是聞言故比他大。這個剛滿20歲的Omega在見到聞言故的第一眼便把心丟在了他身上,有錢人向來不喜歡整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小少爺追人的方式也直來直去——他整天整天的黏在聞言故身邊,把聞言故喜歡的不喜歡的全都買給他。然而聞言故是個正兒八經的Alpha,怎麽會喜歡這種變相式的包養,正當他整理好措辭打算跟賀晟樂攤牌的時候,王揚這個陰魂不散的人物又找上門來了。
他跟聞言故講只要是人都能瞧出來小賀對你有意思,但咱們都是Alpha,我了解你,我知道你不喜歡這種小白兔款的Omega。不過你不能拒絕小賀,他年紀小肯定沒經歷過感情的挫折,要是你拒絕了他,他一定會有天塌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