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灼莫名,“什麽法?”
周椋喃喃道:“犯了許灼法。”
許灼微勾了下唇,“哦,睡吧。”
……
一夜無夢,難得好眠。
周椋醒來的那一刻,四肢仍傳來病後的酸痛乏力,但眼前安睡的人卻令他心情一舒。
哪怕窗外的天色仍舊陰沉,屋內這方寸的床上也是明媚正好。
周椋凝著許灼。
對方就像那大雪封山後被困於山腰的木屋,空無一物的屋內僅余面前散著熱意的篝火。
周椋是漫山遍野趨光的瑩蟲,無知無覺地向篝火挪近,再近一些。
他的手指,輕輕地觸碰著許灼的臉頰。
似覺得癢,許灼的睫毛顫了顫,掀開眼皮。
和滿目柔情的周椋雙目對視,被喚醒的意識瞬間又迷糊起來,他從未想象過這樣的周椋,哪怕是在夢裡。
掃地機器人的機械聲,牆上掛鍾的滴答音,在這一刻全都消音。
下一瞬,周椋的指腹改撫為捏,許灼半邊白嫩的臉頰瞬間被他捏得扭曲。
“嗷——”
許灼氣鼓鼓拍開周椋的手,“看你這手欠的樣子,病肯定是好得差不多了吧!”
剛才絕對是他沒睡醒,在那瞎腦補。
他伸手探了探周椋的額頭,心底徹底松了口氣,總算退燒了。
半夜他醒了好幾次,生怕周椋在夜裡病情反覆。
許灼掀開被子,周椋眉心微蹙,“再睡會兒。”
“我今天有工作,約了朋友,一會兒得走。你再睡會兒,我起來給你煮點粥。”許灼去往洗手間,“你有沒有一次性牙刷什麽的……”
“我幫你找。”周椋也從床上坐起。
許灼推開洗手間的門,意外發現洗手台上竟有一套嶄新的洗漱用具,連毛巾都有,都還未拆封,“別折騰了,找到了。”
周椋記得那些用具都散落放在櫥櫃裡,沒想到他這麽快就能找到。正尋思著,他走到洗手間門口,發現許灼手裡拿著個帶有超市logo的購物袋。
這東西對於周椋也很是陌生,估摸著是簫家楨昨天送香薰和花的時候順道買的,還算他有心。
許灼從塑料袋裡掏出不少東西,竟然連洗面奶、卸妝水都有,最後還剩一個長方的盒子。
“這什麽,爽膚水嗎……”
周椋隔著半透明的塑料袋看過去,心頭莫名一震,連走帶跑地奪過這個塑料袋,投籃般拋到最上方的櫥櫃。
“沒什麽,就亂七八糟的東西。”
許灼疑惑,還要再問。
周椋摸了摸肚子,“餓了,沒想到這一覺起來竟然中午了。”
許灼這才擠牙膏,想著快點洗漱完去做飯。
周椋退開,一直守在門口,直到目送許灼去廚房,他才輕舒一口氣。
他這助理實在太貼心,不僅提前準備了他人過夜的東西,連套子都備滿滿了一大盒,真不知道該給他漲工資還是扣工資。
粥香四溢之時,門鈴聲起。
周椋開門後,“……”
門外是他那忙於售後服務的貼心助理。
簫家楨手裡提滿了食物,朝一臉菜色的周椋擠眉弄眼,“老板昨晚的生日夜過得還愉悅嗎?我猜你肯定現在才起床,為你和未來老板娘準備了點早午餐……”
周椋的肩膀後,伸出一個腦袋,“什麽老板娘?”
簫家楨愣了愣,“火……許老師,您怎麽在這?”
周椋正準備讓他滾蛋,許灼卻邀他進來。
進房的簫家楨徹底迷糊了,昨天自家老板不是要弄什麽燭光晚餐,怎麽火火在這裡。
屋內也沒其他人。
一回頭瞥到床頭的輸液袋,簫家楨忙道:“許老師您生病了?”
許灼搖頭,指了指周椋,“是他。”
簫家楨心下忙的一慌,“老板你生病了怎麽不和我說?你哪裡不舒服?快換衣服我們現在去醫院,快……”
直到周椋連說了好幾個沒事,簫家楨才放下心。
原來老板昨晚生病了,燭光晚餐八成就泡湯了,火火不知道是自願還是被逼迫來照顧老板的。
許灼狐疑地瞅了眼這對老板與員工,昨晚周椋不是說簫家楨有事麽,結果人家壓根不知道他生病了。
周椋繞過許灼的視線,揉了揉脖子。
同時心裡做好了選擇,應該給這「貼心」的助理扣工資。
許灼回去盛粥,唇角控制不住地彎了下,那周椋昨晚就是故意留他的吧。
而簫家楨帶來的這些美味,自然而然地下了許灼和簫家楨的肚子,周椋喝著許灼熬的粥,小口接著小口,似乎也挺滿足的樣子,竟然都喝光了。
周椋白天繼續在家休養,派簫家楨開車送許灼去工作。
“晚上別墅見。”許灼揮揮手,抱著的水壺裡裝著周椋給自己做的檸檬綠茶,瀟瀟灑灑出了門。
周椋一直看著他進了電梯,方才收回目光。
……
簫家楨將許灼送到一家商場,後者和彭瀟陽會和,買了些保健品和煙酒。
他們今天要去拜訪校友,是一位比他們大三屆的導演系學長。這位學長畢業後參加青年影展的創投會大展身手,很快便投身於長片的拍攝。去年拍攝的一部犯罪片上了院線後,獲得了小一億的票房,在新一代導演中嶄露頭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