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椋卻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將他抵到枕頭上,從上往下地看著他。
許灼咽了下口水,“你、你要幹嘛?”
此時的周椋動作極具侵略性,但劉海軟塌,莫名乖順,垂眸望著他:“你不是說,晚上想做一回主?”
許灼的呼吸變得急促,意識到他說的這個做主,是上次自己爭著搶著然後成語接龍輸了的那次。
關於替身夜晚的主動權。
周椋輕刮了下他的鼻尖,“今天,就給你一次機會,好好想。”
然後退開,躺回自己的位置。
許灼重新看到了天花板,劫後重生般悄悄松了口氣。
這人不是生病了麽,怎麽還這麽大的勁兒。
那他也不客氣了。
周椋單手枕在頸後,“什麽都可以,我不會拒絕。”
今天,他會盡可能地彌補許灼。
許灼很是欣喜的樣子,“那太好了!我想這事很久了。”
周椋背在腦後的拳頭緊了緊,雖說藥後身體乏力,但不至於動不了。
他有自信,就算生病了,也能給許灼很好的體驗。
他恩賜一樣的語氣,“說吧。”
許灼把自己的枕頭靠近了他的,排排躺,“我想知道你這七年的所有事。”
周椋錯愕了一瞬。
本以為許灼會提出一些適合夜裡乾的事情。
沒想到竟是這件事。
“你確定?機會可能永遠就這一次,你要不再好好想想。”周椋問他。
許灼點頭,“嗯嗯!”
周椋隻好調整了下坐姿,很自然半邊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突然要我說,我倒想不起來有什麽值得說。”閉上眼睛,他能想起來的,都是和許灼重逢這一個月後的事情。
那七年,好像,除了拍戲,還是拍戲。
許灼說:“隨便什麽,好的,壞的。”
沒有我參與的。
於是周椋想到什麽,便說到什麽。
許灼靜靜的聽著,怕漏掉任何一個字。
似想到什麽,周椋的語氣轉為無奈,“有一次,周伶玉給我發消息,非要我去她學校接她放學。我以為她有什麽事,剛好那天沒有工作,就去了,結果到了那她又短信說犯錯了被請家長了,我就去辦公室找她。結果辦公室裡,只有一個她班上的女班主任在等著我。”
許灼幾乎是秒懂,“該不會是……相親吧?”
周椋嗯了聲,“我媽安排的。”
許灼笑得肩膀一聳一聳,“女老師怎樣?相處看看了嗎?為什麽你媽媽不直接和你說。”
“人應該是很好的,但沒有下文,聯系方式都沒互換。”周椋隻回答了前面兩個問題。
他又想到了件事:“我從家裡搬出來獨居後,就想養隻寵物。當時我去馬爾濟斯狗舍挑小狗時,原本沒打算要灼灼這隻,因為其他的都很活潑,就灼灼很安靜,養寵物大家都傾向挑隻好動的。”
“那後來為什麽選他?”
周椋忍俊不禁,“當時是個冬天,它獨自在角落望著窗外。但因為室內有暖氣,玻璃上起了霧,它看不清窗外,就用舌頭舔窗戶上的霧氣,玻璃再次清楚後,然後繼續看著窗外發呆,傻裡傻氣的樣子在是不是很像……”
他說到一半停了,許灼追問,“像什麽?”
周椋輕咳一下,“所以它就成了我的家庭成員。對了,說說藝考時候的一件魔幻事吧。”
許灼也經歷過藝考,當即來了興趣,瞬間把剛才的疑問拋到腦後,“怎麽個魔幻法?”
周椋:“進了三試,三人一組演小品,除了我另外是兩女生。當時抽到的主題是「誤會」,我們三人商量了一個三角戀設計,情節雖然很俗套,但考驗地便是的我們的表演如何具有生活感,看不出表演的痕跡。
“結果,一個女生太入戲了,當時真的用力打了另一個女生一巴掌,二人在考場打起來了。”
許灼目瞪口呆,“這都可以?”
周椋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感歎不已,“然後因為我將計就計,把一個懵圈的男友演得淋漓盡致,包括勸架的時候還兩碗水端平,最後我一個人拿了合格證。”
許灼說:“我一直以為你會繼承家裡的事業,沒想到會來學藝術。”
周椋默了片刻,“剛入校那會兒,學習也不是很順利。我的表演功底在班上甩尾,也並不是那種特別活泛的性格,好在遇到了一個非常好的老師,他說我是基本功太差了,但觀察力比常人要好,手把手地帶我,專業能力才漸漸有了起色。老師還說性格也無所謂,找一個靠譜的經紀人跑商務就行,後來遇到了韜哥,就是我的經紀人,這次錄節目他沒跟來。”
許灼心想,這七年的周椋,是他從未見過的周椋,潛移默化在改變又成長的周椋。
“話說,你為什麽要退學學藝術?”他終是問出了心底一直以來的困惑。
卻沒有聽到回答,許灼低頭一看,周椋的眼神漸漸迷蒙。
到底是還在生病,體力不支,現下是又乏了。
許灼準備放他去睡覺,扶著他的肩膀令其躺平後,許灼掖了掖他的被子:
“周椋,你說你錯了,知道錯哪了麽。”
周椋困得睜不開眼,“知道。”
許灼:“那你說說看。”
周椋嘴唇輕啟,“我犯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