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宴上各家的姑娘小姐們一個接一個的跑來問我‘月白哥哥在哪兒’‘月白哥哥怎麽又沒來’, 你今年既然來了,一會兒記得也跟人家小姑娘們聊兩句。”
“也不是讓你真跟人家發展出個什麽, 你這兩年多都不跟人來往, 今天借著機會多認識幾個新朋友也是好的嘛。”
“要是真發展出什麽感情了……”盛月婉笑眯眯道:“記得趕緊帶回來給姐姐見見,姐姐幫你掌掌眼, 把把關……”
眼見著盛月婉越說越離譜,盛月白忍不住打斷了盛月婉道:“國泰商行的虞老板,姐姐既然正缺個男伴, 今晚就跟他一起出席吧。”
盛月婉愣了一下:“……虞舒?”
虞思聽到虞舒的名字,也高興的叫了聲:“是哥哥!”
盛月婉看了虞思一眼,聲音放低了些,問盛月白說:“我跟他一起出席,那咱們盛家和國泰商行的關系就……”
盛月婉說道一半反應過來,驚訝道:“你是打算在今天晚上就直接挑明了?”
“會不會太早了一些?”盛月婉表情有些疑慮。
盛月白說:“不早了,他們重提糧食援助計劃,我們當面掐了他們的心思,也免了以後再拖拖拉拉的開什麽股東大會。”
盛月婉一愣:“你是覺得……他們會在今天晚上找美國人談這件事?”
盛月白“嗯”了一聲,道:“除夕晚宴美國人也在受邀名單,柳家蒲家應當會借這個機會跟美國人談這樁合作。”
“原來你今天來是為了這事兒。”
盛月婉兀自思索了一陣,表情仍還是有些困惑,過了一會兒又猶疑道:“但這事在他們看來已經是板上釘釘了,用得著急這麽一日兩日的嗎?”
盛月白正側頭望車窗外的景象。
今晚的上虞格外的熱鬧,街巷上懸燈結彩,熙來攘往,處處都是一派的繁華盛景,
政府的人放了假,路邊各式的攤車便一片片的都擺了出來,把車道都佔去了一些,加上路邊摩肩接踵的人流,車穿行在這樣熱鬧的街巷,速度比往常要慢了許多。
舉著燈籠的小孩子繞著攤車在街上追來跑去,逢人就喜洋洋的喊:“恭喜發財,新年快樂。”
盛月白禁不住笑了聲,好心情的道:“就算已經是板上釘釘了,至少也得要等明年開年過來了。”
“柳老板又是個急性子,等不了這麽久,拖的久了,夜長夢多的,先前花費的那麽多心思不就都白費了,何況……”
盛月婉問:“何況?”
何況柳老板幾人上次被陸政擺了場鴻門宴,差點栽了大跟頭,現在估計已經開始懷疑陸政與他們合作的真實意圖了。
不著急忙慌的趕緊把事半下來,這幾家估計今年年都過不好了。
可不得著急了。
盛月婉見盛月白一直不說話,出聲叫了盛月白一聲。
這時車轉了個彎,緩緩開進了除夕晚宴的會場。
盛月白視線這才從窗外轉回來,笑著回盛月婉說:“況且我來都來了,就算他們不提,我就不能先去給他們添點兒堵嗎?”
盛月婉挽著虞舒的手臂,走進宴廳,盛月白帶著虞思走在後面。
台上正演奏著舒緩的古典音樂。
左側是身著紅色旗袍唐裝,手持簫、塤、琴、揚琴等傳統樂器的民族樂團,右側是身著黑色洋裝的西洋樂團,兩廂混合竟奇異的悅耳。
盛月婉從侍應生手上端了杯酒,說:“今年的安排倒是很獨特。”
旁邊的侍應生笑容滿面,很是周到的替他們介紹今年宴會幾個廳的娛樂項目安排,說除了往年都有的舞廳、戲曲廳、會客廳、餐廳、還新設了一個酒廳和一個賭廳。
“賭廳?”旁邊一個來賓在一旁重複了一聲,笑嚷道:“今年宴會有意思,在哪個廳,我去瞧瞧!”
侍應生立刻朝右邊指了路,賓客拿了杯酒便徑直往賭廳去了。
盛月婉問:“商會的人現在在哪兒?”
“剛來時是去了戲曲廳。”侍應生低著頭道。
今天來的全是大人物,侍應生怕得罪人,很謹小慎微的又補充道:“不過現下是否還在就不知道了。”
“多謝了。”
盛月婉轉頭說:“那我們也先去戲曲廳瞧瞧吧,月白呢,同我們一起嗎?”
盛月白搖頭說:“你們去吧,我四處逛逛。”
盛月白按著侍應生指的路往最右側走去,途徑了兩個雙開大門,見到了寫著“賭廳”指示牌的黑色雕花木門。
門邊站著兩個侍應生,見到盛月白過來,立刻轉身握住門把手,替盛月白把門打開了。
鼎沸的人聲迎面而來,門口的幾張賭桌前都圍滿了人,中式長袍馬褂混著各色的西裝,一眼望過去,廳裡洋人有不少。
熟悉的香氛緩緩入鼻,盛月白瞥了眼一路鋪到了門口厚實地毯,偏頭問:“你們是興泰賭場的?”
侍應生愣了一下:“是,是的。”
盛月白點了一下頭,抬腳走進去,門在身後闔上。
廳裡擺了十多張賭桌,每張都圍了不少人,盛月白緩步往裡走,大概瞥了兩眼,桌上大多都玩的最簡單的骰寶。
盛月白看了一局,沒有壓的打算,正要走,目光一轉,竟然在後排的賭桌旁看見了柳老板幾人。
盛月白想了想,往那桌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