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決議通過後,各家第二次齊聚一堂,商定增資方案的日子。
時間還未到,會議室的長辦公桌上兩邊已經坐了大半人,只剩下最上座余幾個椅子上還空著。
眾人壓著嗓子聊天,隱隱能聽到“盛家”“舊仇”一類的字眼。
一堆男人裡,只有長桌右側第三個位置上坐的是個女人,她穿著身紅色法蘭縐旗袍,披件白色的貂,嘴上還抹著豔紅的唇脂,看著格外醒目。
柳家商行的掌櫃正與她說話,柳老板側著大半身子,渾濁的視線流連於女人胸脯,說話時嘴快要湊到人臉上,“想了這麽久,今天會都要開了,盛夫人究竟想清楚了沒有,要不要我們柳家合作?”
女人低著頭沒有避開,一副很羞澀的模樣,嬌滴滴的說:“我一個女人家,哪裡有柳老板這樣的氣魄,這麽大的事,柳老板再容我多想想。”
柳老板哈哈大笑,摟住女人的肩,摸了摸她的胳膊,說:“凡事多想想也確實是好的,只是如今時間不等人,盛家那兩姐弟可都不是省油的燈,盛夫人得抓緊啊。”
話剛說完,盛月白和盛月婉走進了會議室。
原本熱鬧的會議室突然靜下來。
各商行老板頓了一下,紛紛站起來招呼,盛月婉長袖善舞,不管這些人今日表情如何怪異,見了面皆笑臉寒暄,盛月婉打完了招呼,便和盛月白一起向最前面走去。
盛月婉徑直走向最靠前的第一把座椅,伸手拉開座椅,等盛月白坐下,盛月婉自己才在盛月白旁邊的第二把座椅上坐了下來。
柳老板抬了抬手,“喲,兩位盛老板也到了?”
盛月婉說:“柳老板今日到得早。”
“要我說,女人做成盛小姐這樣,真是太不值了。
法蘭縐旗袍女人看著盛月婉,眼裡譏笑昭然若揭,卻擺出一副不忍的模樣,“盛小姐手上不拿盛家一分錢股份,卻整日勞累奔波為盛家打工,好生辛苦,唉,也不知一輩子能在盛家拿到多少辛苦費。”
柳老板笑眯眯不說話,一副看熱鬧的表情。
盛月婉徑直越過女人,看著柳老板問:“您身邊這位姨娘是……”
女人笑臉一變,黑著臉說:“你罵誰?”
盛月婉驚訝的看了女人一眼,似乎這才認出來人,十分歉意的笑道:“是許小姐啊,抱歉,一時間竟沒認出來,我還以為是哪家出門逛街的姨太太走錯了地方呢。”
“你!……”
“和氣生財,和氣生財。”柳老板這才過來做好人,摟了許小姐勸,兩人不知道湊一起說什麽,過了一會兒許小姐又笑起來。
盛月婉轉過頭去,眼不見心不煩。
盛月白閉眼倚在椅背上休息,權當看不見這些人。
這時有個人進來在柳老板耳邊說了句什麽,柳老板和另外兩個商行的老板匆匆忙忙站起來出去了一趟,沒過多久,柳老板又推門進來,另外兩人也扶門站在門邊,臉上笑容諂媚。
會議室裡眾人互相望了望,紛紛從座位上站起來。
盛月婉也站起來,同眾人一起望過去,看見走進來的人,盛月婉神色並無詫異,只是表情比之前繃緊了些。
“赫爾曼先生。”
“赫爾曼先生,歡迎您大駕光臨……”
“赫爾曼先生……”
一屋子人紛紛跑過去迎,全然忘了上次見面的羞辱,拿著提前背好的幾句蹩腳的英文,對走進來的男人點頭哈腰,比夫人小姐家養的哈巴狗還要諂媚。
赫爾曼並不與人握手,隻微微頜首,就表示已經聽見了。
翻譯走在側前方,殷勤的為赫爾曼帶路:“赫爾曼先生,位置早為您留好了,您請上座。”
赫爾曼手上僅持有剛從美國那邊的公司收來的百分之一的遠洋公司股份,但在場所有老板都知道,只要有了股東身份,以赫爾曼的財力,想要拿到更多股份,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赫爾曼坐上座,在場沒人會反對。
於是柳家十分殷勤的提前為赫爾曼預留了左邊的第一把座椅,也就是盛月白的對面。
等赫爾曼走過去,眾人視線跟著移過去,才發覺最前邊座位上有個人坐著。
滿屋子的人都拘謹的站著,赫爾曼先生不坐誰都沒坐下,盛月白竟然從始至終老神在在的在那兒坐著。
不僅坐著,他甚至還閉著眼,那位尊貴的赫爾曼先生站在他對面,盛月白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眾人見這情況,想起前幾日外邊傳的風風雨雨的仇怨一說,頓時更為確信了幾分。看來是早認出來了,明白討好不了,便破罐子破摔放棄掙扎了。
柳老板心裡一陣幸災樂禍,面上裝出一臉善意提醒的模樣,喊盛月白說:“盛老板,你怎麽——”
“開始吧。”赫爾曼忽然開了口,他拉開椅子坐下,瞥了眼腕表,說:“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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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你在想什麽呢?
增資擴股,說到底其實也就跟煮粥熬湯差不太多,吃飯的人嫌粥不夠喝,於是大家一合計,決定把原來煮粥那鍋換個大點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