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把他抬下去?”我犯愁。
“不必,他不配。”
太攀直接拔下他的黑袍子,拴在他腳上拖走。這個姿勢使犯人不得不仰著頭,避免後腦杓的頭皮被刮掉。
兩小時後,基地小隊。
“卡麗在嗎?我們抓到一個人想要翻過乞力馬扎山,你來聽聽他在說什麽。”
卡麗穿著背心從帳篷裡走出來:“我瞅瞅,哪個傻子?嘖嘖,被你們搞得這麽慘?”
太攀道:“鑒於他想殺了我和Bunny,這點傷不算什麽。”
午休時候,我們坐在樹下看卡麗跟黑袍人“談心”,時不時掏出鞭子來友好交流,但好像並無進展。
太攀又抽出一根雪茄來:“卡麗太溫柔了。”
他臉上貼著創可貼,我不知道那一點傷口有什麽好貼的。
大胡子道:“你想去試試?我們小隊沒人愛乾這活。”
“快一步得到情報就是挽救更多生命。”
太攀起身,從兜裡掏出雪茄鉗,那玩意兒中間是個圓口,兩邊是刀刃。
“卡麗!”大胡子喊她,“休息一下。”
“啊?”卡麗皺眉,“我還沒玩夠呢!”
“請尊重敵人寶貴的時間。”太攀走過去,邊說邊脫掉外套、背心,手臂上的肌肉鼓鼓囊囊,露出結實的胸膛和腹肌。此刻,我臉上仿佛還殘留著他胸口的溫度。
卡麗朝他吹口哨。
太攀溫柔地執起罪犯的血跡斑斑的手,從兜裡掏出一條乾淨的手巾,仔細拂拭,;露出柔軟乾淨的皮膚,而後給他戴上“戒指”。
“很適合你的無名指呢。”他笑的溫柔,完全看不出面對的是剛剛還想炸死他的敵人。
他按下刀片,輕輕旋轉,我看到一圈血線瞬間湧出……
“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黑袍男驚恐地瞪大眼,一改沉默,吱吱嗚嗚,胸膛奮力起伏。
卡麗道:“讓他說?”
同她的話一起落地的還有一截指骨,帶著完整的指甲。
“唔——!!!”
斷口處鮮血噴湧,但很快,一根雪茄直著懟上去。
“噓。為了止血忍耐一下吧。”
整個過程中,他一直掛著溫和的面具,像個十足的變態,好似很享受。但我莫名覺得他並無半點愉悅,反而很憤怒。
“好了。”他起身,“還以為血會濺到我身上,小題大做了。”
我覺得有點惡心,但也還好,畢竟在這片土地上,我見過比這更殘酷的現實,禿鷲分食後的屍體,被拋棄的女嬰,雨季諾德拉河上的浮屍。
人類在這裡跟動物一樣,沒什麽區別。
吃過飯,卡裡把她聽到的東西講給我們。
“一個很奇幻的故事。這個人不是基桑加的,而是打北邊阿克漢來的。最近國際刑警打擊禁毒是空前的力度,導致他們走水路運毒去中諾的道路中斷,於是突發奇想借道基桑加。”
“他還能翻雪山過去?”廚子一臉迷惑。
“他說組織要求他炸出一個洞來……”
“就這點智商還乾犯罪,自殺得了。”大胡子吐槽,“雪崩給他崩死。”
“不,”一直認真聆聽的太攀突然開口,“從前不行,今年說不定。”
大家都看向他。
太攀分析道:“連續多年氣候變暖,一些終年冰封的雪山地帶今年夏季可能會完全融化,也就是說,從前冰封的地下溶洞和山谷隘口會顯露,趁機炸開一條永久的通道也不是不可能。”
“怪不得中諾年年有汛情,合著一年比一年水多啊,那今年不得發大洪水?”卡麗問,“對面核電站有影響嗎?”
太攀搖搖頭:“我不知道,系統太複雜。”
當天夜裡,大胡子悄悄坐到我跟前。
“怎麽了?”我抬頭看他。
“太攀這個人,你小心點。今天還發生什麽事了嗎?你看起來不太對勁兒。”
“我知道,只是覺得他今天反應太快,簡直像提前預知他會掏出炸藥來一樣。而且,我想不透他來這的目的。”
“傻兒子,別被他騙走了。”大胡子語重心長。
他快四十了,在小隊裡是操心的老父親,經常跟我們談心。
“好啦好啦,別瞎操心了。”我趕走他。
當天夜裡,我背對太攀睡覺,一閉眼,就是他奮不顧身撲倒我的樣子。
艸。
無法否認,那一刻我心跳加速,是遙遠但熟悉的感覺。
作者有話說:
江江曾經說過,無論池狗變成什麽樣子,他都愛他。
事實也是如此,一想到以後他會陷入分裂,我就想笑。
“可惡!我為什麽會愛上兩個人?”
以及,池狗成長為一個深沉的大變態了。
第104章 日落平原 四
黑袍人第二天被送到鎮上,頭兒那邊有更專業的審訊人員。大胡子和卡麗負責押運,他被捆得嚴嚴實實扔在後座。
太攀轉著雪茄鉗問:“他被送過去會怎樣?”。
“被輪流伺候一波吧?看看還能不能倒出點兒有用的東西。”
“我意思是,他還能活著?”
卡麗道:“要看他的價值,萬一思想覺悟比較高,經過組織感化,轉行做個臥底呢?”
“希望他堅守自己的信仰,下地獄去吧。”太攀充滿期待地說,“假如他逃跑了,請務必聯系我。想來想去,還是親手了解他比較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