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
我瞪大眼,與白夢澤相對,心臟狂跳。她穿三點式泳裝,纖細的骨架上覆蓋一層勻稱的肌肉,馬甲線清晰可見。
她松開手,拿著浴巾擦頭髮:“江江學長,又見面了。”
“你是怎麽進來的?”
“翻進來的。”她修長的手指指了指二樓窗戶,有一扇是開著的。
“太高了吧?”我才發現一套女士校服堆在雕塑背後的死角裡,趕緊轉過身。
“還行。”白夢澤一邊說著,一邊去拿衣服。
我以為她會去更衣室便說:“我去找人給你開更衣室的門。”
“太麻煩了。”
傳來一陣窸窣聲,她竟然直接在後面換衣服,我生平頭一次遇到這類女生,深感無力。
很快,她穿好校服走出來,領口的扣子還開著。
“有點危機意識啊!”
白夢澤撩起裙子:“我穿了打底褲。”
“……”
假如她是池萬裡的未婚妻,我不知道是我要被池萬裡打一頓還是她要挨罵。就算不喜歡男生,也要保護好自己,但我沒說出口,畢竟也不熟。
“再見,江江學長。”
她身形靈巧跟猴子一樣,攥著樹乾晃蕩到樓上,竟然還在半空中轉身,穩當落地,就這身法我平生從未見過。
下午我同大哥二哥去看電影,就在學校不遠處,也跟池萬裡報備了。
“去吧,我要是有空就去接你。”他咕咚咕咚灌水。
我狐疑地看著他,這麽好心?還沒說兩句話,他手機一直震動。
“嘖,屁事真多。”池萬裡重新系上扣子,揉了一把茶杯的腦袋,“走了雷霆。”
一人一蛇順著蔚藍的泳池離開。
我們看的電影叫《沒人關心神奇動物在哪裡3》,一進場,我又遇見白夢澤了!她跟幾個女生一起,坐在我們前面。
她沒看見我,我也沒主動打招呼,一切和平,直到電影開始,坐在白夢澤前面的男生又高又壯,不停看手機,屏幕賊亮,隔著一排我都能看見,離我又遠,還都在中間位置,不好提醒。眼瞅著王思怡逐漸暴躁,此時白夢澤長腿抬起,狠狠踹了一下靠背,咚的一聲響,周圍人都回頭看她。
“傻逼,你屏幕閃到我了。”
男生想還口,他身邊朋友拉著:“算了哥,別跟女生計較。”
臨了還不忘回頭瞪了一眼白夢澤。
好在一直到電影結束都沒起風波,周婉婉全程激動,一直叨咕著“GGAD是真的!”,看完電影兩人又要逛街,我看著天也不早,就先回去。
這是條老商業街,很多建築既是商鋪又是文物建築,年代跨度也大,因此有很多小道,我穿過其中一條抄近道,餐廳的排氣扇嗡嗡響,廚房後門的垃圾桶一個接一個,窗戶外都有老式逃生樓梯,曲折向上,夕陽的光把一切影子拉長。
這樣的小巷裡,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個轉角會發生什麽。
“小娘們,你不是剛才挺厲害嗎?”
我停下腳步,男生打群架我可以路過,但不興欺負女生。是先前電影院的那群人,帶頭的高壯男推搡了一下白夢澤:“道個歉,不跟你一般見識。”
我跑過去,一句“住手”還沒喊出口,白夢澤的拳頭已正中紅心,一拳見血。
她抖了抖手,血甩在地上:“傻逼,跟你爹怎麽說話呢?”
茶杯從我兜裡冒出一個腦袋,緊張到耳朵貼在身體上。
幾個男人衝上去,我大喊:“幹什麽呢?!”
白夢澤扎起頭髮:“你別過來。”
話落地前先出手,出拳速度快到影子化成虛影!
我怎麽可能不插手,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抱住一個,但乾架經驗不足,被人一肘搗進肚子,我吃痛松手,一拳擦著我顴骨過去。
艸!
打架這麽難啊!我們二打四,我纏住一個,白夢澤一打三。
慌亂中我看到白夢澤校服被扯下,扣子崩了一地,眼瞅著內衣就要露出來,我趕緊上前撲過去,但身後人一個偷襲將我推倒在地。
額頭熱辣辣的疼!
再抬頭,只見白夢澤直接扯下半袖,原來裡面穿著運動上衣。
“就這?還會別的招數嗎?”她不屑地問。
這個人真是太囂張了!
我眼睛一澀,伸手摸了一把,指尖上都是血,再看看白夢澤,毫發無損,真是高下立見。
“我說咱們別打了,我都流血了,你們幾個成年了嗎?我們倆還是高中生呢,警察抓你們可是要重罰。”我企圖以理服人。
白夢澤卻說:“傻逼,打不過就跑?雞掰沒我拳頭硬,又醜又廢物,一起上啊。”
我看情況不對,幾人明顯較真了,開始動手動腳,搞一些下三濫的招數。我咬牙衝上去,借助身體力量將其中一個撞倒,但自己也起不來了。
緊接著一腳將我踢到牆根!
最後時刻,我反射性把茶杯捂在懷裡,他害怕的瑟瑟發抖。
但下一個重擊沒有預期而來,幾息之後,我睜開被血糊住的眼睛,只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重拳出擊,鋥亮的皮鞋踏在地上回旋,金色綬帶穗飄起,黑色製服箍住他的背肌,仿佛下一秒就要衝破桎梏。
叮當一下,今早我親手扣上的扣子彈跳著,滾到我面前,我伸手攥緊,薔薇花瓣沾上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