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瑟舟說:“是我疏忽了。”
“舟哥,”江嶼悶悶地低下頭,“跟你沒關系。”
“陸剛林生活的村子思想閉塞,他始終認為什麽雞下什麽蛋,就算隔著十萬八千裡,總會有前人的影子在身上,所以不需要什麽親子鑒定,他才敢這麽大喇喇的找上門。”老警員又說:“他老婆叫張亞靜,我們看了照片,確實……能讓陸剛林產生誤會。”
江嶼和林瑟舟能聽懂這話裡的意思。
林瑟舟壓著江嶼的手,“張警員,如今警察也憑這個判斷了嗎?”
“當然不是,我們要確鑿的依據。”老警員把玻璃杯推開一些,挺為難的樣子,“陸剛林一直要求做親子鑒定,我們做工作的當然不會聽一人之言,所以今天過來也是想再詢問江先生的意見,你什麽想法?”
“我沒有想法,要做親子鑒定不可能,我跟他不存在任何關系,”江嶼說累了,身體輕輕一斜,靠在林瑟舟身上,“這件事不用再繼續調解了,就這麽結束吧。”
“好,”說起來江嶼是受害人,警察能做的工作不多,他們也準備離開,老警員突然想到什麽,回頭又說:“江先生、林先生,陸剛林已經離開公安局了,我看他沒有善罷甘休的樣子,估計還會來找上門。”
江嶼一愣,突然笑了笑,“警察同志,到時候我還能報警嗎?”
“只要存在過激的衝突,你們都可以選擇報警。”
江嶼:“行,這要再打起來,我肯定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讓他砸,砸痛快了我再找你們——您可別拉偏架啊,我是殘疾人,也是受害者。”
“都是工作,都是工作啊。”老警員也跟著大笑,他覺得江嶼太聰明了,跟這種人聊天不累,有什麽點也不會當著面戳破了,給誰都有台階下。
林瑟舟送走老警員,他憂思憂慮,覺得這事兒還有麻煩。
“怎麽了舟哥?”
“我覺得陸剛林背後有人在推他,”林瑟舟皺著眉,“他之前跟著你卻一直沒露面,當時沒計劃,他也沒膽量。”
江嶼匪夷所思:“什麽?”
“我猜的,就是有點兒擔心,沒別的。”
江嶼倒是看開了,他反過來安慰林瑟舟:“死纏爛打,陸剛林到頭也就這種程度了,他還能怎麽著?拿刀直接過來捅我嗎?”
“十七!”林瑟舟不喜歡聽這個話。
“舟哥,陸剛林就在那兒,我逃不掉的,他想做什麽一定會做下去,我有心裡準備。”江嶼歎口氣,疲倦地抱住林瑟舟:“我困了,想睡覺。”
林瑟舟就抱起江嶼往天台走,“嗯,不想了,我陪你睡覺。”
第60章 你可真狠!
林瑟舟問江嶼酒香準備什麽時候再開張,江嶼說就這兩天了,不會停業太久。他從工廠定製了一整套最新款式的桌椅,裡裡外外乾脆全換了。工廠接了訂單,連夜製作,第三天就能送貨上門了。
其實那天晚上的事兒影響不大,傳統傳播的范圍不廣泛,街坊四鄰討論了幾天聲音就小了。酒香關了四天后重新開業,客人依舊不少,老顧客不會把這些事往心裡放,看見江老板還是高高興興地打招呼。
江嶼心情好,不僅親自掌杓了還打折。他這幾天一直在店裡待著,沒怎麽回家,防著陸剛林再來搗亂,林瑟舟也一直陪著他,心理堡壘搭起來了,人就沒這麽脆弱了。
江國明昨天給他打了個電話,一開始江嶼沒聽著,林瑟舟給接起來的,喂了一聲,江國明以為自己打錯了,後來才聽出來聲音,兩個人有說有笑地聊了幾句話,林瑟舟把電話還給江嶼了。
江嶼有段時間沒回孤兒院,江國明挺想他,但口是心非,不直接表達,故意打個電話找茬,說藥沒了,江嶼要是不肯給他買,他就自己進城了,順便過來吃頓飯。江嶼讓江國明嚇出一身汗——在這個節骨眼上江國明不能出現,如果被陸剛林看見了,使壞的手段更加沒完沒了。
江國明性子急,容易暴躁,江嶼一個字都沒跟他提。
挺忙的,這三個字能糊弄一切。
今天林瑟舟下班早,到酒香時生意熱火朝天,他直接鑽進廚房給江嶼打下手,但林老師一雙寫字的手,江嶼不可能真讓他顛杓。
“舟哥,你隨便找個地方坐,我沒法兒乾活了。”江嶼說。
林瑟舟挺委屈的,“我打擾你了?”
“沒有沒有,”江嶼拿著杓哄,“看著你我就專心不了,容易把鹽當成糖放菜裡,味道一變了客人不買單啊。”
林瑟舟笑著說我買單,又問江嶼:“買下江老板要多少錢?”
江嶼也十分不害臊,他避開多余的眼睛,在林瑟舟臉上親了親,小聲說:“舟哥,等下班回了家就不要錢了,我隨你弄啊——”
還拖著顫顫的尾音,辛虧廚房裡站著一位聾啞人,聽不見,不然能讓這兩位膩死。
‘隨便弄’十分吸引人,於是林瑟舟安安靜靜地等江嶼下班了。
就在這個時候,丁丁突然跑進來了,手裡捏著手機,表情不是特別好,很慌張。
“嶼哥!”丁丁喊:“又出事兒了!”
江嶼心一跳,還沒反應過來,林瑟舟先一步過去了。
“怎麽了?”
丁丁點開某個短視頻軟件,第一個跳出來的就是江嶼的臉,不友好的表情,甚至帶著惡意。